成堆的任務和小山一樣的資料忙得他暈頭轉向,江勉的事暫時被拋在腦後,來不及細細傷感。
季仲遠依舊會在喬鈺下晚班時接他回去,在車上說一說最近的小事。
江勉就像是他平靜生活中投下來的一顆石子,雖然驚起一圈圈的漣漪,也終究被時間消磨,歸於平靜。
有時夜深人靜,喬鈺會想江勉的那個女朋友。
覺得可惜,也會同情,有不甘有嫉妒,亂七八糟什麼都想,但天一亮,他就收收自己的心思,把所有的感性想法壓在原則性問題之下。
他不妥協。
五一放假前一天,出差報銷的經費批了下來,導師沒虧待他,明裡暗裡加一起都夠他做兩個月的兼職。
喬鈺理了理自己的小錢包,扣除醫藥費和生活費,剩下的錢存起來,和江勉那兩張沒帶走的銀行卡放在一起,如果有機會就一起還給對方。
周書禾假期留校,纏著喬鈺一起寫完開題,然後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帶姥姥去複診。
姥姥最近話少了很多,也不小勉小勉的說道,黏著喬鈺問來問去。
醫生說話少不是好事,讓喬鈺平時多跟她聊聊天,喬鈺一一記下,打算過幾天帶姥姥出去轉一轉。
可惜天不遂人願,之後連著下了幾天的小雨。
大概是入了夏,淅淅瀝瀝地淋了這麼久也只覺得清新涼爽。
喬鈺額頭上結了粉色的疤,因為傷口不重,所以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他偶爾洗漱時會撩開劉海,靠近鏡子去找頭上和眼睛上的疤痕,看見了摸一摸,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江勉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訊息了,就在喬鈺放平心態,覺得以後的日子大概都這樣過下去時,他又出現了。
一個雨夜,江勉敲開了喬鈺家的門。
他身上濕透了,帶著一身的酒味,喬鈺只看了一眼,就把門“砰”一聲關上了。
江勉就在門邊站了一夜。
喬鈺聽外面沒動靜,以為江勉走了,結果隔天門一開,嚇他一跳。
江勉撚滅手上的煙,二話不說推門進去,偏頭咬上喬鈺的嘴唇。
喬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聽見幹澀的軸承“吱”了一聲,接著大門被穿堂風重重摔上。
“哐——”
震得喬鈺耳膜生疼。
他猛地推開江勉。
嘴唇破了,口腔裡嘗到了血腥味。
憤怒和恥辱讓喬鈺整個人都在顫抖,他退開好幾步,手按在了椅背上。
耳邊是劇烈的心跳,砰砰、砰砰、震得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我發燒了,”江勉的聲音沙啞,往後靠在門上,笑著說,“阿鈺,好冷。”
喬鈺突然上前攥住他的衣領,接著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江勉被打的偏過臉去,但很快,他又轉回來,單手掐住喬鈺的脖頸,瞬間兩人位置對調。
“手疼不疼?”江勉與他抵著額頭,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