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星扭頭一看霍昭生龍活虎,七八天前還不能爬樹,現在都可以劈西瓜了,千金堂果然妙手回春。
謝尋安難得溫聲細語,“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回去多注意休養就行了。”
“百日之內,能不動武還是不要動為好”
“多謝少堂主。”
霍昭漸漸回過神來,此話意味著今日之後,大家要各奔東西了。聚散有時,江湖人本就習以為常。
千裡終有一別,葉嬋和沈難不約而同看了彼此一眼,應逐星要回青陽宗,紀夏要去明月山,他們要和謝尋安去故陵了。
盤中西瓜被掃蕩一空,客人也已經來過了。天邊驀然飄來一大團濃雲遮住了日頭,謝尋安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他起身準備回去睡午覺。
七寶收起了吃剩瓜皮,接著去忙其他事了。
葉嬋繼而坐在謝尋安的藤椅上消食,走神的她不知在想什麼心事。沈難坐在應逐星身邊,他問霍昭:“你真的不回明月山嗎?”
霍昭故作輕松,“欠別人一諾,先不回了。”
應逐星聽過她說自己和裴度有個約定,依他個人之見,只是霍昭不犯傻,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年紀小的紀夏臉上先有了愁思,她實在是捨不得自己新得來的師父。
霍昭從衣袖裡掏出親筆寫的書信,她絮絮叨叨地交代紀夏,“徒弟,你一定要把帶著信回明月山,記得替師父給你師祖磕頭認錯,害她老人家擔心了一場,真是是罪該萬死。”
紀夏仔細收好信,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
霍昭又叮囑道:“平日裡不懂的就去找大師姐,千萬不要打擾你師祖,她這兩年脾氣不好,聽說我不回明月山了,肯定更生氣。”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簷下飄來的雲愈發沉重,天色陰沉。
葉嬋仰著頭,幽幽道:“好像要下雨了。”
她對沈難說:“陪我出去走走吧。”
沈難聞言連忙跟上了要出門的葉嬋,那邊在依依惜別,葉嬋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場面,索性出來散散心。
霍昭看著天眉頭一皺,心裡覺得不妙。她自言自語,“這該不會是上天給我的預示吧。”
應逐星搖了搖頭,“迷信。”
“這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跟你有什麼關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應兄,說得在理。”
方才還晴空萬裡,此刻陰雲密佈,眾人滿堂相聚之後也該散場了。
沈難和葉嬋撐著傘出了千金堂,路上的百姓紛紛趕回了家,千金堂街對面停著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上面下來了一位翩翩郎君。
葉嬋停住了腳步,“裴度...”
沈難驚訝,“他來的好巧呀。”
裴度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兩邊見了面,互相規矩地點頭問。
他走到千金堂門前,在經過二人身邊時,葉嬋喊住了裴度:“裴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裴度溫聲道:“什麼問題?”
葉嬋直言,“為什麼非得是霍昭。”
裴度從傘下偏頭看了看晦暗不明的青天,“我缺一把劍。”
沈難不解,“江湖裡那麼多劍,你隨便找不就好了。”
他卻道:“可我希望霍昭姑娘是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