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一滴滴落下,模糊了螢幕上的提示框。
就在這時,螢幕突然彈出一個通話邀請框,熟悉的遊戲介面上跳出一個名字:韓玉珩。
陶樂樂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點了“接聽”。
“喂,是陶樂樂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好聽的男聲,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我是韓玉珩。”
蕭臨川走進乾清宮,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他抬眼望去,平日裡總能看到的那抹身影卻不在了。
她總是喜歡坐在窗邊,捧著一本書,偶爾抬頭看看窗外的天光,或者逗弄逗弄雪球球,那隻雪白的小狗,怕是比整個乾清宮的人加起來都要活潑。
可現在,窗邊的榻上空空蕩蕩,連雪球球也不見了蹤影。
他微微皺眉,心中生出幾分不適應——這種冷清的感覺,似乎從未在乾清宮出現過。
顧矜雖然不是那種熱熱鬧鬧的人,但她在的時候,總能讓這座冷硬的宮殿多幾分人氣。即便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也讓人覺得這地方多了幾分溫暖。
蕭臨川走到書案前,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東西,卻發現顧矜留下的痕跡少得可憐。她一向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從不在他的宮中留下多餘的東西。哪怕是她最喜歡的那本書,也會在離開時收拾得幹幹淨淨。
不過是演戲而已。
蕭臨川站在窗前,夜風拂過他的面龐,夾雜著幾分悶熱的腥氣。他的目光落在宮牆之外,漆黑的天幕中,只有幾顆星子微弱地閃爍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窗沿,似乎這樣可以驅散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
顧家,他早有自己的計劃。
顧定遠是他精心挑選的棋子,一個可以用來制衡淮王的關鍵人物。太後以為憑借一紙軍恩令,就能讓他與顧家劃清界限?
簡直可笑。
就算沒有顧矜,他也有無數種方法聯絡顧家,將顧定遠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顧矜,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她的存在,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他心知肚明,她入宮,不過是一個顧家與皇權之間的紐帶。而他之所以接納她,也不過是看中了她的聰明與識時務。
只是沒有想到,顧矜卻將這出戲,演到了他的心裡。
蕭臨川閉上眼,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白日裡的情景。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局,他給了她難堪,她負氣離去。他需要冷落她,來讓慶寧懷抱不切實際的期待,來讓太後放鬆警惕。
唯有登高,才能跌重。
這是他們共同的計劃,他們的默契無間,他應該高興才是。
可為什麼,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她離開時的模樣?
她手心那道血痕,鮮紅的血從她指縫中滴落,染紅了她雪白的衣袖;她咬緊牙關,強忍疼痛的模樣,眼中的倔強和隱忍讓他心頭微微一震;還有那雙失去了平日淡定的眼睛,帶著幾分茫然,幾分受傷,甚至還有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這些畫面像是利刃一般,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劃過,讓他無法集中精神,甚至連批閱奏摺都變得心煩意亂。
“她到底想要什麼?”他低聲問自己。
是權勢地位?
是家族平安?
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