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矜一聽,頓時收斂了幾分氣勢,低頭輕聲說道:“臣妾是擔心雪球球,但又不敢抗旨,怕壞了陛下的大計,索性才換了這身打扮,想偷偷看看它,哪想陛下這麼早就下朝回來了。”
蕭臨川聞言,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俯下身,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低聲說道:“你倒是越發大膽了,還敢埋怨朕。”
顧矜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嘴角微微一撇:“臣妾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看看雪球球,它這幾日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瘦得連背上的毛都塌了。”
雪球球似乎聽懂了顧矜的話,搖著尾巴湊到蕭臨川腳邊,輕輕嗚嚥了一聲,彷彿在為自己“喊冤”。蕭臨川低頭看了它一眼,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你啊,倒是比朕還關心它。既然如此,朕便將它交給你照顧,你把它帶回承乾宮,如何?”
顧矜聞言,愣了一下,卻立刻嘟起嘴,搖了搖頭:“臣妾謝陛下,但臣妾不要。”
蕭臨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為何不要?不是你說它瘦了,吃不好睡不好,心疼得不得了嗎?”
顧矜抬起頭,神色認真地說道:“雪球球嬌憨可愛,最是黏人。陛下這幾日都不見人影,臣妾想著,能有它陪著陛下,也是好的。”
蕭臨川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似是意外,又似輕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在撒嬌,語氣裡卻藏著一份不容忽視的真摯關切,像一縷柔風,悄然撩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某根弦。可他終究是九五之尊,面上依舊維持著一貫的從容與威嚴,微微抬起下頜,語氣淡然卻透著幾分疏離:“你是在擔心朕?朕身居九重,萬人臣服,哪裡會感覺到孤獨?”
顧矜聽罷,輕輕嘆了口氣,抬眸直視他,眼中似有一層薄霧,柔軟卻透著一絲無奈:“正因為陛下身居高位,才更讓臣妾擔憂。高處不勝寒,人心最是難測,臣妾所能做的不過是盡己所能陪伴陛下,可雪球球不同,它不懂世事,不知權謀,它的心裡,只有陛下一個。”
她的聲音不高,卻彷彿一滴水落入寂靜的湖面,激起了漣漪。
蕭臨川垂下眼簾,目光落在腳邊的雪球球身上,原本冰冷的眼神漸漸柔和了幾分。他沉默片刻,彷彿在消化她的話,忽然低聲道:“朕看它心裡未必只有朕,怕是還裝著你。”
顧矜一怔,隨即掩唇輕笑,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狡黠與俏皮。她微微傾身,故意壓低了聲音,帶著些許挑逗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就還有臣妾好了。陛下不至於連雪球球的醋都要吃吧?”
她的語氣輕快,甚至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與她以往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態度截然不同。蕭臨川一時之間竟有些愣住,心中疑惑更甚,卻又被她的這份主動與柔情撩撥得心神微動,眼神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朕會吃雪球球的醋?你倒是說得輕巧。不過,朕倒是好奇,你心裡究竟有多少份‘關心’,是留給朕的?”
聽聞此話,顧矜面色微紅,低垂著眼簾,似是不敢與蕭臨川對視,連忙起身,輕聲道:“既然陛下回來了,那臣妾便回承乾宮了,免得耽誤了陛下的正事。”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急切,彷彿想要迅速抽身而退。
可她剛邁出一步,手腕便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牢牢握住。蕭臨川的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堅定。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面頰,眼中湧上一抹深情,聲音低沉而溫柔:“朕一直不知,這乾清宮什麼時候換了主人,竟由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顧矜聞言,心中一顫,卻還是咬了咬唇,抬起頭嬌嗔道:“不可以,承乾宮臣妾還未吩咐,若是走漏了風聲,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又似在刻意與他拉開距離。但她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卻早已洩露了她內心的慌亂與羞澀。
蕭臨川看著她這副模樣,唇角微微揚起,眼底卻多了幾分揶揄與寵溺。
他輕笑一聲,語氣裡透著幾分篤定:“你那承乾宮,牢得像鐵桶似的,你以為朕不知道?”
顧矜聞言,頓時語塞,抬眸瞪了他一眼,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剛張開嘴,蕭臨川卻忽然俯身靠近,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不要說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命令,卻又溫柔得讓人無法抗拒。
顧矜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僵在原地,呼吸都亂了節奏。她的雙手無措地攥緊了衣袖,想要推開他,卻又被他溫熱的氣息包裹得徹底失去了力氣。
這個吻並不激烈,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深情與佔有,彷彿是在宣告,又彷彿是在安撫。
蕭臨川的動作溫柔而剋制,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將她所有的抗拒與不安都化作了虛無。
良久,他才緩緩松開她的唇,目光深邃如海,低聲道:“令嬪,朕命令你,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