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幹嘔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顧矜捂著嘴,慌亂地站起身:”陛、陛下贖罪,臣妾...臣妾餘毒未清......”說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沖進了內室,只留下一句虛弱的”不留陛下了”。
蕭臨川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臉上的笑意凝固在半空。
他看著顧矜逃跑的背影,眉頭狠狠跳了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方式拒絕。
”朕就讓你覺得這麼惡心?”他喃喃自語,臉色發黑。
內室傳來隱約的幹嘔聲,蕭臨川的臉更黑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維持著帝王的威嚴:”好好養病。”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內室的簾子才被輕輕掀開。
顧矜探出頭,確認人真的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瘋了瘋了,死渣男,皇帝真的不是好東西!”
鐘粹宮中,白芷纖指撥弦,琴聲如流水般婉轉,眼神卻始終追隨著蕭臨川,眉眼間盡是柔情蜜意。
“臨川哥哥,”她抬眸輕聲道,“如今事情已查明,矜矜無辜,你也不要再遷怒於她了吧?”
蕭臨川聞言,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語氣似是隨意,又似別有深意:“阿芷,你倒是護著她。朕寵幸她,你竟然一點都不吃醋嗎?”
白芷聞言,輕笑出聲,笑意溫婉而從容:“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對矜矜的心性還不瞭解嗎?怎會吃醋呢。”
蕭臨川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探尋什麼,隨即低聲道:“那就好,阿芷最是善解人意。”
他忽然話鋒一轉:“咱們相遇相知的故事,你再講一遍給朕聽,好嗎?”
白芷微微一怔,隨即笑著點頭:“好啊。”
她放下琴,柔聲將那段故事娓娓道來——先皇南巡時,年幼的蕭臨川在江南與她初次相識的種種細節,彷彿江南的煙雨都被她的聲音染上了溫柔。
故事說到一半,蕭臨川忽然開口,語氣低沉:“阿芷,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的相遇……好似上天註定,實在太巧了些?”
白芷輕輕一笑,語氣坦然:“那自然,緣分天定,自然是巧。”
蕭臨川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抱了她一下,隨即轉身躺下,閉目而眠。
白芷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卻隱隱升起幾分異樣的情緒。
今日的蕭臨川……似乎有些不同。
哪裡不同呢?她說不上來,卻莫名覺得,剛才那一抱,少了幾分溫度。
她怔怔地坐在床邊,目光一點一點描摹著蕭臨川的側臉,燭光跳動間,他的輪廓依舊如她朝思暮想那般俊朗。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如針般刺入她的腦海。
是啊……她怎麼一點都不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