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一怔，遲疑道：“公主……是覺得日後沒了靠山，想和娘娘示好？”

顧矜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聲說道：“公主恨極了我，又怎會無緣無故對我示好？這背後，只怕另有深意。”

顧矜心中想，若換作從前的陛下，定不願讓本宮涉險，更不會讓慶寧藉此機會做文章。可如今……

恐怕陛下早已不在意我的死活，說不定巴不得想讓我去慶寧面前晃悠，激她做出些什麼動作才好呢。

顧矜低頭端起參湯，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湯水滑過喉嚨，卻驅不散她心中的寒意。

“別擔心，既然陛下與公主都這般‘看重’我，我又怎能辜負他們的期待？”

含煙低頭應是，卻忍不住小聲勸道：“娘娘，這事既然蹊蹺，您何必……”

顧矜抬起眼，目光清冷而堅定，彷彿一潭深水，映著宮燈的微光，卻看不清底。

她不是依靠別人生存的菟絲花。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蕭臨川曾經給過她短暫的溫情和依靠，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可以放下戒備，將後背交給他。

然而，不管蕭臨川內心到底是不是甘願，如今的他，已經變了。

只是。

沒有金手指，沒有帝王的寵愛，她依舊可以活下去。

她可以護住自己，也可以護住那些她想保護的人。

這偌大後宮中的風雨刀光，既是出自她手，她便絕不會退縮。

縱使前路荊棘，她也要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道路。

“公主的大婚儀式，我非去不可。”

顧矜開口，語氣中卻帶了一絲憂色：“但承稷一人在昭陽殿，我實在不放心。”

“我已經和陶貴人說過，那日她會來昭陽殿陪著承稷。若真有什麼變故，你就將孩子交給她。”

含煙愣住了，心中隱隱發毛。

她知道顧矜素來冷靜，但此刻她的安排卻讓人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彷彿已經料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小姐……”含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咬牙說道，“小姐放心！奴婢拼死也會保護好小主子！”

顧矜聽了，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含煙的手背，聲音柔和了幾分：“說什麼呢，哪有那麼多生生死死的，就算是真的有了，我也希望你先護住你自己。”

這番話說得隨意，字字卻都戳在含煙心上。她低下頭，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奴婢......奴婢記住了。”

顧矜看著她，眼神柔和了一瞬，卻很快又恢複了冷靜。

後宮這些彎彎繞繞，不過是些雕蟲小技。陶樂樂身為玩家，自有辦法左右這些npc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