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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銘走過來紳士的將椅子拉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梁繞並沒有坐下，只是喃喃的重複道：“怎麼是你呢？”

“怎麼就不能是我呢？”燕銘依舊在笑，只是笑容裡似乎帶了些苦澀，她的心裡難道從來沒有過他麼？

梁繞可以允許自己的相親物件是任何人，但這個任何人卻絕不能包含燕銘，她可以為他赴湯蹈火，甚至為他而死，卻絕不能與他有感情。

因為，燕銘本叫周銘，正是當年為救她而死的恩人周素秋的兒子。

他們第一次見面便是在周素秋的葬禮上，更何況後來他又被燕景的父母收養，周銘變成燕銘。她欠了他兩條人命，她應該是他的仇人才對，他應該恨她，而不是愛他。

“我，我大你三四歲，我……”不得已，她搬出年紀這個理由。

”那又怎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燕銘不以為然。

”我……你……你並不瞭解我。”

“現在開始瞭解也來得及。”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

“現在開始把我當男人也還來得及。”

梁繞看著一臉認真的燕銘，只覺得那晚的湖水又向自己壓過來。

周素秋蒼白的臉在水草間不斷的晃動，晃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好在這時候服務員過來點餐，她才搪塞過去。

自從上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見過梁繞之後，容俊就數次想過和梁繞重逢的情景。

也許是在安靜的街角咖啡館，也許是在喧鬧的廣場，又或者是如上次一般的十字街頭，唯獨沒想過是在她相親的餐桌旁，甚至第一個看見他們的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好朋友張淼。

“燕銘，梁繞，還真是你們這對奸……還真是你們啊。”張淼本想說姦夫淫婦，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八年，年少時的仇恨在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一件小事。

高中時他雖討厭燕銘，順帶討厭梁繞，現在想想也不過是自己當年的嫉妒作祟吧。

燕銘和梁繞一開始都愣了一下，畢竟在他們記憶裡那個胖乎乎又蠻橫的張淼實在和眼前這個瘦的像面條一樣的男子沾不上邊。

“你是張淼？”燕銘疑惑的問道。

張淼笑著一巴掌拍過去：“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別的同學見到我根本認不出我是誰，你小子還成，不枉我記掛你這麼多年，對了，你看看那是誰。”

燕銘順著張淼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容俊竟也來到這間餐廳，臉色不由沉了下來，畢竟她和梁繞的人生，都是因為那個男人而改寫。

梁繞聽張淼這樣一說，也好奇的回過頭去看，容俊就那樣撞進了她的眼睛裡，就像多年前第一次遇見他一樣。

那年，她最先看到的也是他的眼睛，那一雙眼睛，像秋水般清澈，像寒星般閃爍，像寶珠般晶瑩，像白水銀裡涵養著兩粒圓潤的黑水銀。

雖然這句話是形容女孩子的眼睛，但那時的她，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老殘遊記》中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