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身穿輕紗羅裙,抬手間袖子便會往下滑動,露出白皙的手臂。
手臂上的一顆紅痣格外顯眼。
這本沒有什麼稀奇,可太子看見孟之手臂上的紅痣便開始失神。
竟然是她麼……
當舞女們重新聚回大殿中央,擺出最後的牡丹花朵圖案在殿內眾人的贊賞聲中退下時,太子才回了神。
他看著孟之離開的方向,心不在焉。
孟之是從右邊退場的,退場時從那位賢王的面前經過,她低下的頭微微一轉,本想著看一眼他腰間的荷包,卻不料目光剛好跟賢王對上。
那人眼眸深邃,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茶杯與紅木桌相撞發出“咚咚”的聲音。
孟之感覺這賢王的目光深不見底,眉弓處投下的陰影更顯得目光幽暗非常。
這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讓孟之直發冷汗,連忙收回目光,頭壓得更低,匆匆退場。
不知為何,孟之感覺這賢王看自己的神情有些陰鷙,可退到殿外從窗戶往裡看的時候,男人又神色如常。
難道是錯覺嗎?
眾舞女一到殿外都長舒一口氣,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之後一段日子總算能鬆快鬆快了。
“幽桐,咱繼續唄。”蘭芝向前幾步拍了拍孟之的肩,顯然她還惦記著跟孟之講賢王的事。
孟之可算是知道這雲韶署的謠言都是怎麼來的。蘭芝要是將這般八卦的毅力用在舞蹈上,憑她的資歷,怕是早就做上領舞了。
“你說吧。”
“咱說到哪來著……哦,你可知賢王的母妃是誰嗎?”蘭芝知道孟之不知卻還是要用這種說書先生的伎倆調動孟之的好奇,“這賢王的母妃靜太妃先前是從我們雲韶署出來的。”
說到這裡,她故作停頓,看著孟之的反應。
不得不說,這招數還是很有效的。
“賢王的母妃是舞女出身?”
“是,也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蘭芝繼續說道,“靜太妃被納入後宮時可是我朝第一個有資格上朝的女官。她雖是我們雲韶署舞女出身,可最後官居正三品太常卿,掌管有關祭祀的一切事物。”
“你想想上朝時滿朝大臣中僅有一名女子,那該是何等場面。”
“竟是她,她就是李嬤嬤的師父?”孟之有些驚訝。
她纏著李嬤嬤聽她講過不少這位靜太妃的事跡,此女十三歲便做禦前領舞,十六歲便破格任職為太常少卿,十八歲更是升至太常卿成為我朝第一個上朝女官。
這位靜太妃的一生真可謂是精彩又傳奇。
可是李嬤嬤對她之後的事情閉口不提,每次提及都只有嘆息,沒想到竟是被先皇給納進了後宮。
“是啊,靜太妃這命也太好了,進後宮一年便懷上了龍子,那時她的還只是個小小的嬪,孩子平安出生不說,還是個皇子,吶,就是現在的賢王。真讓人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明明能一直在朝野上下大展才情和抱負,後來卻被困在四方幽閉的深宮之中,整日圍著男……”
孟之心中不平,一時沒注意言語,蘭芝趕快給打斷了。
孟之不是很能理解蘭芝的羨慕從何而來。自己這個穿越來的現代人是萬萬不能共情這個時代的原住民的。
她也沒有資格將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