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菊整日守著舞室,孟之便借機替小菊說話解圍,後來孟之有意識地跟小菊交談嬉戲,讓小菊信任自己把自己當做朋友。
到目前為止,孟之的確做到了,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小菊總是拉著孟之的胳膊分享自己的心事。
孟之見到小菊低著頭跟在最後面,她是自己僅有的籌碼,孟之看著小菊,眼中眸光閃爍。
四個宮女見了錦帝,在孟之身邊並排跪了下來,一同俯身行禮。
錦帝揮了揮手讓小菊她們站了起來。
錦帝端起淑妃放在自己周邊的一盞熱茶,細細地品嘗起來,李德順看了一眼錦帝,懂了他的意思便代替錦帝詢問。
李德順將沈江月今日在宴會上的舞蹈動作大致描述了一下,之後問這幾人這些動作可是孟之教給沈江月的。
李德順到底是會說話,把舞蹈動作形容地很生動,也不難理解。
幾個人低頭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其中一個宮女作為代表開口道:“回皇上,這些動作的確是幽桐姑娘教予貴妃娘娘的。”
孟之看向小菊,她有些失望,小菊一直低著頭攥緊自己的雙手,不敢看孟之。
看小菊的神態動作孟之也大致明白了,這四個人是沒有人會說實話了。
“她們胡說!”孟之一時想不到證明自己的法子,但這盆髒水她可不認。
“你們可知撒謊的後果?”李德順開口問四個宮女,“若有半句不實,皆按欺君之罪論處。”
李德順話音剛落,方才發言的宮女繼續重複:“奴才們所說句句屬實!”
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知沈江月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讓她們這般睜著眼睛胡說。
錦帝淡淡看了一眼孟之,想看她還能怎樣狡辯。
孟之深深地剜了一眼她們幾個,實在是憋屈得想要發狂。
論古代沒有監控能釀出多少冤案?論一場謊言過後人與人之間還能殘存幾分信任?論什麼時候才能撕爛美豔畫皮的偽裝?
孟之內心哀嚎,作為在現代科技文明中深深受益的人,穿越到古代,雖然她曾不止一次的感受到一種無力感,可那種無力感是她站在歷史潮流的對於整個時代的悲哀,是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對於這個世界的感慨。
可這一次是第一次在她切身體會過後的無力感,一種被潑了一盆髒水急於洗淨卻找不到幹淨水源的無助。
孟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已掉落了自證陷阱,越是急於否認,越是難以自清。
若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孟之定會警告自己不要再對於她人抱有希望,然後自己默默的解決事情。
可現在,她一時慌亂,竟忘了帶腦子。
錦帝放下茶杯,聽茶杯跟桌面碰撞的聲音就能知道錦帝是帶有怒氣的。
錦帝擺了擺手叫這四個宮女出去了。
“你還有何話要說?”
“既然這幾位寧願欺君也要替旁人隱瞞,奴才也無話可說。”孟之做出淡然模樣。
“只不過,這件事情責任並不全在我身上。”孟之繼續開口,“皇上,奴才奉皇命教貴妃娘娘跳舞最多一月,有孕者應當安心休養,而貴妃娘娘既然已經知曉自己有了身孕卻還是要學跳舞,奴才倒不知貴妃娘娘究竟是何意?”
不等錦帝要開口斥責,孟之繼續說:“再者,若奴才真的要教給貴妃娘娘危險的動作,貴妃娘娘大可告知奴才或者直接不跳這個動作,可為何還要不顧肚子裡的小皇子冒這樣大的風險呢?”
錦帝聽孟之竟然向把責任推給沈江月,瞬間怒目而瞪,拿起手邊的茶杯摔向孟之。
孟之看見茶水撒出帶著茶杯一起向自己潑砸而來,而自己跪在地上良久腿有些不適,她只能下意識地往後縮並條件反射般地閉起眼睛。
突然,有布料蹭過孟之的臉頰,帶來一陣熟悉的清香,之後孟之聽到茶杯撞在布料上的悶響,最後才是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孟之睜開眼,只見方才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晏簫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前,硬生生替自己挨下這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