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剜掉一塊肉嘛,這有什麼難的?”
孟之將燕澤褲子上的破洞扯得老大,然後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過了一遍消毒後跟留著黑血膿水的傷口大眼瞪小眼。
“這麼嚴重,你是怎麼忍得下去呢?”
其實燕澤沒有忍,孟之將目光放在燕澤臉上認真端詳時才發現燕澤的嘴唇早已白得不像話了,額頭上的汗珠也已經成股地開始往下流了。
燕澤出聲提醒:“小姐要是再不動手恐怕就不止是剜一塊肉那麼簡單了。”
孟之的手有些發抖,她確實下不去手。
燕澤雖然說得很漫不經心,但是孟之也能看出他也有些緊張。
患者緊張再正常不過了,她這個大夫要是再緊張得下不去手就真的有些不夠格了。
“方才你叫我什麼來著?”孟之開始借聊天轉移話題。
燕澤不是很能理解孟之的腦迴路:“小姐?”
“不是,是你替我擋老鼠的時候。”孟之搖頭,“我聽著好像是師……什麼尊來著。你有師父嗎?他教你什麼啊?”
孟之的問題顯然把燕澤也問倒了。他面上的困惑不像是裝的。
“所以他是誰啊?”孟之繼續問,待燕澤專心思考時她直接下刀將燕澤腿上的膿肉都給剔了下來。
“嘖!”腿上的疼痛瞬間傳遍燕澤全身,他死死咬著後槽牙強迫著自己不發出聲音。
孟之看他忍得辛苦,脖上青筋乍起,就連他滿是青筋的手都用力的攥緊,抑制不住地發抖。
“疼就叫出來,想哭就哭吧。”孟之手上動作放慢抽出精力安慰他。
燕澤從口中擠出幾個字:“動作快點。”
張代玉抽空往這邊瞧了一眼,仰著嗓子朝燕澤說:“你別吼人家姑娘啊,你腿上肌肉這麼緊人家怎麼下手?疼就叫出來,肌肉得放鬆。”
“……”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燕澤的傷口比其他人都要久,情況最是糟糕,所以只有他需要剜肉。其他人看著燕澤腿上的血,都很害怕,有人甚至哭了出來不停地晃著醫師的胳膊求他救救自己。
張代玉用藥的路子很野,跟孫興賢誰也看不慣誰,兩個人總是各治療各的。輕症患者孫興賢能應付得來,到了重症的時候往往就需要張代玉出手了。好在張代玉膽子夠大,外面的傷患很快就處理好了。
燕澤的腿動彈不得,傷口處被孟之用繃帶纏成了個粽子,回去時孟之特意向崔子陽借了個擔架又借了幾個人,孟之跟在旁邊,而燕澤坐在擔架上,跟後宮中坐在轎攆上的得寵妃嬪一樣。那陣仗相當精彩,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注視。
孟之笑得合不攏嘴,擔架上的“主角”燕澤卻臉色鐵青,在他看來自己這樣跟遊街示眾沒什麼區別。
葉衛昌早就得到了訊息到路口迎接,看到燕澤坐著孟之走著一下子就燃了。
“你你……你真是不像話,怎麼能讓念兒走著你坐著呢?還不快下來!”
葉衛昌站在擔架前將眾人逼停下來,作勢就要拉燕澤下來,卻被孟之出言打斷。
“衛昌,不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