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再愚笨,也不至於一連十幾日都做不熟食物,除非……她是故意的。
這十幾日孟之已經把“騷擾”夥頭兵、給燕澤做狗都不吃的各式夾心饅頭當成了樂趣。當然在大夥習慣孟之在火頭營添亂之後,孟之每日都能從給昆陽和燕澤準備的菜餚裡順不少回去給葉衛昌吃。
昆陽跟燕澤他們吃的可都是魚肉蟹之類的好東西,葉衛昌被關幾日臉倒是圓潤了一些。
這一日,吃慣了大餐的葉衛昌對孟之提出了請求。
“夫人,聽聞你會做一道叫美人心的糕點,我、我能嘗嘗嗎?”
這美人心的名字只有孟之和燕澤兩個人知曉。燕澤的用意讓人可想而知。
幼稚。
孟之爽快地應下,晚上就去給葉衛昌做了一份熟透版本的美人心。
美人心端到營帳的時候還冒著熱氣,葉衛昌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卻被燙了一下。孟之覺得有些好笑讓他慢點,還說這一碟都是他的。
等溫度降下來之後,葉衛昌從中間掰開了一個,裡面的豆沙軟糯香甜,跟“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孟之知道他想問什麼,只是咯咯笑了幾聲後脫口而出:“我才捨不得讓你吃生的呢。”
孟之這話說的時候不注意,說完之後她才品出奇怪。而葉衛昌顯然聽進去了,意味不明地盯著孟之,看得孟之十分不好意思。
孟之扯開話題:“對了,我看時機差不多了,我打算明日就動手。到時候就看巽空了。”
葉衛昌的心情頓時墮入谷底,軟糯的豆沙此時也不覺得香甜了。
“我……擔心你。”
孟之大手一揮:“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放心吧,這幾日我可是連睡覺都抱著巽空,默契肯定是沒問題的。”
“……”
心底人兜頭給孟之澆了一盆冷水:“這根本沒有用的好吧。”
孟之當然知道,她這話是說給葉衛昌聽的。不過披著葉衛昌皮的晏簫也知道這些無濟於事就是了。
巽空可是靈器,每天親密接觸抱著睡覺就能聽話了?這比開玩笑還要草率。
不過這些日子孟之每天晚上都會讓葉衛昌指點自己如何使用巽空,基礎的甩出、抓握的機關孟之已經掌握了。
“你真的想好了?你的主意也太缺德了些。”心底人對孟之的計劃一直持反對的態度,兩人甚至還大吵了一架。
孟之罵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假慈悲,她說孟之惡毒自私沒腦子,兩人誰也沒決出勝負,不過孟之執掌著身體的控制權,心底人哪怕再不願意說的話也不作數。
“缺德就缺德,誰讓他們先做了這麼缺德的事情。”孟之攥緊了拳頭。
見葉衛昌還是皺著眉頭,孟之重新拿了一個美人心塞到他的手中。
“你別擔心,我都打聽過了,明日一大早燕澤要出去一趟。”
翌日正午。吃過飯後是午憩時間。天氣炎熱又剛吃過飯,營中將士各個睡的又快又沉。燕澤不在營中,昆陽又在自己營帳中享受,就連巡邏兵都打著哈欠在陰涼地躲懶。
突然間,火頭營上方的天空中升起了濃濃黑煙,在青天白日的襯託下格外顯眼。於是巡邏士兵一邊大喊叫人一邊忙不疊地舀水救火。一時間,場面還算能控制得住。
就在這時,糧倉方向的天空中又升起了黑眼。這個訊息無疑讓本就被煙燻黑臉計程車兵們的臉更加黑了。
孟之躲在角落一邊擦拭巽空兩端的汙漬,一邊欣賞著因沒睡夠卻被吵醒計程車兵們罵罵咧咧地看到這般景象的複雜表情。
孟之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放火不添油加酒怎麼能行?
火頭營的火只是個幌子,而糧倉著火才是孟之真正的目的所在。糧倉重地孟之接近不了,所以孟之躲在糧倉的側面掀起帳子貼著地面將巽空甩出,勾著油桶和酒壇子將其放倒,然後再往裡面丟一個從火頭營帶出來的火芯子,火苗蹭的一下躥得老高。
為了防止有心人做壞事,豐國營糧倉外面用的是防水防火的料子,因為價格非常昂貴,故裡面用的還是一般的料子。所以眾人發現著火的時候,這個糧倉裡面已經被燒的什麼都不剩了。孟之見豐國兵一群蠢蛋,心下大爽,但遠遠不夠,於是她趁豐國兵還沒發現時用同樣的方法點了第二個糧倉。
豐國糧倉一共有八個,孟之不解氣正要點第三個。
“夠了!”心底人大聲呵斥,嚇了孟之一跳,“你這樣做簡直太卑鄙了。”
在此之前,孟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複仇計劃中,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卑鄙!我這麼做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別忘了,是豐國人先來招惹我們的。”
“可是你已經報複完了。燒了兩個了,還不夠嗎?還是說你想做絕什麼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