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反問:“我對他印象不好不行啊。”
小滿在舒荷桌子上寫作業,李紅霞把姐妹倆叫到自己臥室,前者開口:“你還用跟別人去打聽?問你老孃不就行了,我知道得比別人多。”
看來她們老孃掌握了不少別人家的八卦,舒苑頓時來了興致,說:“聽說他當年想再婚,二婚物件的兒子橫加阻攔,老王就把那小子暴揍一頓,親事就黃了,老王瞅著挺斯文的,情緒不穩定,有暴力傾向?”
李紅霞一副八卦語氣:“確實有這事兒,廠裡挺多人都知道他打人,但不知道他為啥打,真實情況知道的人不多,你們也別往外瞎說。”
舒荷先催:“媽你就一口氣說完吧,別吊人胃口。”
李紅霞說:“女方帶著個兒子,對老王的二閨女動手動腳,老王過了挺長時間才知道,直接打上門去,把那小子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親事這不就黃了嘛。從那以後老王就再沒考慮過找物件。”
那丫頭才十來歲,氣性大,又找她表兄弟把那小子揍了個半死,從那以後,那丫頭打架鬥毆、逞兇鬥狠的名聲就起來了。
女方母子倆一起託關系,討說法,老王捱了批鬥,還是鐘廠長把他們保下。老鐘當了這麼多年廠長,是個好人。要是沒這事兒,老王也早就該提拔了。”
舒苑沒想到還有這種反轉,對老王的評價突然提高了一個檔次,最開始覺得他是個文質彬彬的實幹型的長輩,聽了八卦後覺得他有暴力傾向,但現在覺得他有血性,是個挺好的父親。
確實該把那小子往死裡揍。
舒荷感慨地說:“看來,老王人還不錯。”
李紅霞說:“你們可別聽人亂說,他人品沒問題,也沒跟哪個女職工不清不楚。”
舒苑笑道:“媽你覺得老王咋樣?你被提拔,老王也算出了力,他應該覺得你不錯。”
李紅霞啐道:“又提我幹啥?”
舒苑一本正經地說:“媽你沒聽到啊,挺多人都覺得你們倆合適,你要是沒意思,我就讓人別亂說,你要覺得行,我就去問問老王的意思。”
李紅霞趕緊說:“瞎說啥呢,我老臉可沒處擱,再說我根本就不想再婚,總得搬到一起住吧,廠裡把房子收回去咋辦,我一定要留著這套房子,舒苑你應該用不上,舒蘋、舒荷沒準用的上。”
舒苑:“……”
她很重視這個問題,特意又往鐘廠長家跑了一趟,回來後跟李紅霞說:“鐘廠長說了,不會把房子收回去,他支援職工內部再婚,不會因為房子讓職工有顧慮。”
——
舒苑還在考慮買房子作為照相館場地的事兒,她是個行動派,發動認識的人幫她找待售的房子,跟攝協的人說起時,他們問:“你家是三居室吧,不是挺寬敞的嘛。”
除了做買賣、搞養殖先富起來的萬元戶,大部分人手裡積蓄都不多,大家都等著單位分房,沒人想著去買房。
當然手裡有多餘的房子要賣的人更少,尤其是舒苑想要的是大房子。
舒苑說:“我怕以後跑不動,幹不了攝影記者,想留著開照相館用。”
有人對開照相館搞個體感興趣,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她說得特別誠懇:“租房子開照相館我怕賠本。”
“你買房子開照相館的思路很好,不過得有錢買,咱們有手藝,再用自家場地,開照相館肯定賠不了。”
舒苑想她認識的人多,要是開照相館,找靠譜的攝影師是很簡單的事兒。
一邊找待售的房子,一邊是錢的問題,晚上等陳載回到臥室,舒苑跟他商量:“這幾年生活支出都花的你的工資,花剩的錢我都存起來了,兩三千呢,你能借給我嗎?”
陳載捕捉到她話中的“借”字,停下解襯衣釦子的手,問:“你借錢有啥用?”
舒苑跟他說清楚自己的想法,說防止以後跑不動幹不動攝影記者,買房子備用,以後開照相館。
陳載倒是很佩服她能做長遠規劃。
他語氣清淡:“我的錢你可以隨便花,就那點錢不夠吧,我還有,幾千塊,也可以給你。”
當然是越多越好,舒苑說:“行,那我先跟你借,我會還你,我今年還會拍掛歷,說不定用不上你的錢。”
陳載眼眸黑沉,看向她的眼神很有內涵,舒苑問:“你看我幹啥?好像你看上我了一樣,沒看上我你就別總看。”
看她轉過頭去,陳載脫掉襯衣,自顧自地換睡衣,邊說:“舒苑,你沒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大嗎?”
“有啥問題?除了你對我冷淡,我沒覺得有啥問題。”舒苑說。
陳載換完睡衣,看向她的方向,說:“你是會對我開玩笑,那些玩笑好像你對我很親密,其實你並不想跟我相互扶持,同甘共苦,同舟共濟,冷漠的不是我,其實是你,是你在疏遠我。”
夫妻之間,他實在接受不了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