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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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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星球死去。我看見一片星雲被焚毀,然後是隕鐵做成的黑雨。好像宇宙的傷口只成這一場大雨。我跟著墜落,影子一樣匍匐,在地上形狀變幻不定。

不像「人」。我不是「人類」。

這個認知蔓生,爬滿我的軀殼。意識進入了這個異常的夢中。

是夢。我對自己說,我正在做清醒夢。抬起頭,黃昏在天邊失去光彩,不斷落下的黑雨腐蝕天穹,幹淨的顏色以各種角度逃逸。城市是一座溶解的廢墟。我聞到死一樣濃的臭氣。

緊接著,是一頭著火的紫灰巨龍。他落在將傾的高樓之上,彎垂蛇般的頸部。我望著他令人屏息的皮革雙翼怒張,碩大的身軀,巨大的頭冠。銳利的豎瞳盯上我,一場風暴瞄準我。

“到我身後去!”

一個凜冽的聲音響起。我被人用力朝後拽,同時一道冰牆拔地而起。透過厚厚的冰層,能看見烈焰在另一側燃燒。是巨龍的吐息,剛剛他發起了攻擊。

“謝謝……”我驚魂未定,又在看清身前的人時大呼,“糸、糸師冴?!”

“是我。”他轉過頭,目光堅毅,手裡是一把血跡斑斑的日本刀。他帶著劃傷的臉,沾上些許血和塵土,嚴峻又沉著地看向我。

黑雨傾盆,天空崩塌。巨龍在咆哮,灼熱的火舌不斷舔舐冰層。萬物俱焚,如末日般的世界裡,他的出現好像一個奇跡。

“對不起,師父。”我因為他恢複冷靜,卻不知為何這麼稱呼。

“不是你的錯,這我們早就做過的設想。只不過——”他取下把刀遞給我,用冰凝出另一把作為替代,抬頭直面高樓之上的巨龍,“這是所有設想中,最糟糕的那個。”

刀柄被血浸透,握在手中只覺得濕冷並且鈍重。這是一柄真刀,鋒利的刃面,斑駁的血漬,死氣凝聚。但就像我稱糸師冴為師父,我的雙手——這具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在剛才那一刻複蘇般充滿力量。雙手握緊長刀,上前和他並肩。隨著冰牆轟然開裂的巨響,我們沖出去。沾滿黑色雨水的建築,廢墟之間是我們交錯的身影,還有巨龍不斷噴來的赤焰。

這是一具戰士的身軀。我熟練揮砍,跨過數倍於身長的溝壑。在空中短暫停滯,顛覆的視野裡,我看到糸師冴以冰徹的重弓射出數道軌跡。

他遊擊,周旋,有如一隻鶴在雲中飛一樣。我不相信我們會輸,但也知道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糸師冴。

這是夢。

我遠遠看著這一切。這具身體的行為,一連串熟練的刀舞都不是我的主張。這是「糸師冴」教會「我」的,只是這種感覺太真實。就算清醒,知道這是一個夢,那飛濺在面板上的火星,高高跳起感受到引力的撕扯,風聲呼嘯,一切覺知都無比真實。就像,我真的有過這段經歷,我們向巨龍揮刀,戰鬥在末日的黑雨之中。

可為什麼……

與龍戰鬥是所有設想中最壞的那個?

為什麼是「龍」?

像是魔鬼的笑聲,一個不複是人類所能有的聲音,在那巨龍口中迸出。他收攏雙翼,渾身鱗甲閃過一道晦暗的光亮,這樣俯沖直下,向著糸師冴露出利齒。

我有一瞬失神,因為在巨龍掀起的風暴中,我彷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你瘋了嗎?!”

糸師冴在這一刻怒吼。而我看見巨龍突然折轉方向,如一顆毀滅之星。這頭龐大,灼熱,地獄般的野獸向我轟然墜落。

“士道龍聖——”

被熱浪席捲的前一秒,我聽到糸師冴在嘶喊。

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才說,這是所有假設中最壞,最糟糕的那個……

在我遲來的恍然中,我從重壓和焚燒中複活。不,我從未死去,在巨龍的陰影下我毫發無傷。只有巨龍,士道龍聖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倒在我身上。唯一不同於雕像的,是他還有一口微弱的呼吸。

糸師冴交給我的刀穿透他的胸膛。他低低的笑聲,和人類時一模一樣的聲音在雨中顫動。

“哈……我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