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歡將錦盒放在箱子上,時間一晃,過去了這麼久。
“是我糊塗,神機妙算的軍師怎會不知道送簪子的意思。”
算是接上了那日邵焱的話。
沈盡歡片刻不留,邵焱先是看著她離開,又漫不經心的環顧東極殿,最後才將目光放在錦盒上。
邵焱拿出那根鳳翎撫了又撫,對著空蕩的大殿道:“把簪子還回來又有何用。”
子真和尚從內屋出來,定定看著他手上的東西,“是個好姑娘。”
邵焱將簪子收在袖子裡,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好姑娘不要我的情。”
說完又是一愣,責怪自己何時會說這樣粗俗的話。
子真毫不介意地笑起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邵焱悠悠一嘆,身上的王爺衣服裹得他難受至極,扇子一收就叫人關了宮門。
還了簪子的沈盡歡別提多舒心,路上昂首挺胸往前走,阿清跟在後面笑道:“好好一段姻緣給你斷送了。”
“我又不喜歡他,再說他是王爺不是軍師了,我要走近些,禦史臺還不得可勁兒參我呢。”沈盡歡兩眼眯笑著。
哈哈兩聲笑後,阿清趕上去扶著她的胳膊下臺階。
沈盡歡無意問道:“師父早就知道......軍師就是大皇子?”
阿清愣怔,手上一僵,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師父連陛下都不怕,會顧及李家去救一個軍師?”沈盡歡自嘲道。
“陸大人到底是為了沈夫人。”
“他幫我阿孃,就是幫尚書府,等同於幫帝盟,他自己早就站了隊卻還不清醒。”
感情是最危險的殺器,也是最稱手的武器。
“他把大皇子接到少府是想以後為你鋪條路,和朝政無關。”
沈盡歡定在那裡,“還有事瞞著我?”
阿清連忙搖頭,“沒了。”
該說的話各自放了一半在肚裡,夜恰到好處的深了。
北宮的宴席分開兩邊,擺了上百桌。燕帝從來沒這麼大手筆,百官都紛紛議論。
清蒸大鵝、乳豬、銀杏蒸鴨、一品海參、荔枝腰、青鱔排骨等佳餚魚貫而入,待擺好了,外頭的群臣也都到齊,結伴著家眷一同入席恭賀燕帝。
一陣山呼萬歲後,燕帝興致更高,叫了舞女助興。
沈盡歡到時,眾人已過一遍酒令。
隨宣告進門,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燕帝右側的邵塵,邵焱巨居左邊,也都朝門口看來。
四品以下官員齊齊起身一拜,沈盡歡微微欠身回禮,繼而從舞女中直直走向蟠龍臺前。
她每一步都踏得很穩,不敢走快。餘光掃過席中,名冊上的人一一對上也沒影響腳下速度。
人頭中看到了沈丹青和李靖瑤,眉眼瞄去算是見了禮。
場面上身份不同,先君臣,後親子。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起來吧,陸生良怎麼又沒來?”燕帝笑道。
沈盡歡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尊師一向不愛熱鬧,您就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