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說沈盡歡的眉間和李靖瑤很像,陸生良舊情難忘所以把她當女兒對待。
阿清還說陸生良這輩子沒給人做過飯,剛開始做的很難吃,他就自己把飯菜吃了,等到能湊活的時候再端上臺和大家一起吃。
看著滿桌好菜,沈盡歡含著筷子望著陸生良,“師父,您又學新菜啦?”
陸生良盛了碗蛋羹,專翻了碗底的給她,“快嘗嘗,皇帝廚房的鴕鳥蛋。”
“鴕鳥蛋?”沈盡歡不可思議道。
“是啊,西域的貢品,大人專門拿的大的。”阿清分發了筷子道。
“皇上又哪裡得罪你了?”沈盡歡笑了笑,每當燕帝和陸生良吵架後,陸生良都會從司膳司搬回一籮筐好東西。東西吃完了氣也就消了。
陸生良道:“他兒子欺負你,我就去欺負他!雖說不同於嬌滴滴見不得人的閨女,但也是我府裡的姑娘!”
沈盡歡一嗆,猛地咳嗽起來,陸生良趕緊起身又倒了碗湯。
阿清阿暉還有王依妍都心照不宣地低頭吃飯。
沈盡歡知道是因為自己嘴上那塊,可是宴後到今日都沒有回來,怎麼就讓他知道了。
“師父.....你怎麼知道的?”
“宮裡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嗎!”陸生良本就外強中幹,說了這話分明事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盡歡紅了臉不再說話。陸生良是個大智若愚的人物,沈盡歡在宮裡安插眼線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他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和太子.....是誤會。”沈盡歡試圖解釋。
“我不管,你倆只能是君臣,要在一起也行,他不當太子不當皇帝不要權勢。”陸生良比剛才弱勢下來。
沈盡歡扒了兩口飯,又聽他道:“我才不準你去遭罪。”
“知道了。”沈盡歡道。
屋外打了個碎雷,震的腳底的青磚都在晃。
陸生良沒聽見她的話,伸著脖子看外面,“等雨小點兒你再去司天司,我上回有張圖忘在他那兒了。”
沈盡歡點頭,外面又是一個驚雷。
雨越下越大跟破了個洞似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沈盡歡站在屋簷下良久也不見雨小,心中不知為何煩躁起來,心緒總飄到別處。
“走吧,這雨不會停了,咱們快去快回。”沈盡歡對之彤道。
之彤撐起傘在後跟著。
雨大還好無風,豆大的雨點打在頭上,生生要將油紙傘打穿的架勢。
宮牆下屈身透過的宮人都穿著雨蓑,腳步比平時快了兩倍。
“這雨說來就來也就罷了,還這麼嚇人。”不是哪個宮裡的宮女對身邊人道。
“是啊,跟老天爺哭了一樣。”雨聲蓋過說話的聲音,二人均提了嗓子。
沈盡歡站在祭壇前停了一會兒,雨水沖刷著階梯一個勁往下傾倒,震耳欲聾的雷電在天地間回傳。
司天司地勢算高,但宮人還在不斷往外鏟水。
沈盡歡一路走到正殿,各司監都低頭忙著,甚少有人注意到她。左丘的高臺上圍著幾個人,近前一看,竟是邵塵和邵焱。
“看來下官來的不是時候。”沈盡歡揚聲道。
左丘翻著滾起身,披頭散發瘋子一般提著袍子下來,剛要拱手作揖就被沈盡歡扶住:“左大人客氣什麼?”
左丘嘿嘿一笑,頗有深意地引她看向臺上。
沈盡歡振袖,雙手交疊置於額前,端正拜下:“微臣拜見太子殿下、武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