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他想了想,仍是起身,而後越過他去處理起了蟑螂的屍體,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等到地面消毒過,擦洗過,鬼燈還把阿保的那隻拖鞋去清洗了一遍,同樣還消了毒,再度折返客廳時,阿保已經穿回了浴衣,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也不說話,只露出一雙揪著衣角的手,透露出她此刻有多不安。
他轉身去取了一雙新的拖鞋,然後走到她身邊,看了眼她並起來的兩只腳,以及捲起來的小腳趾,他彎下腰,單膝跪地,大掌托起她的一隻腳,在她的驚呼中,將鞋子套進了她腳裡。
抬起頭來,迎上她躲閃的目光,他溫和地說道:“從來都幹淨的家裡突然來了蟑螂,這種不安真的讓人很難受,多虧了你,今晚我能睡個好覺了。”
阿保面上一愣,在她的意外中,他起身,朝她伸來手:“要睡了嗎?”
她的臉“嘭”的一聲瞬間漲紅,她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鬼燈面不改色地將她拉起。
兩人一前一後,都沒有說話。
他問地是“要睡了嗎”,並沒有邀請她一起的意思。雖然昨晚兩人打破常規睡在了一起,但那是因為上司在這他們不得不扮演夫妻才一起睡的。
今天不是“夫妻”,卻是“戀人”。
她還是想要跟他一起睡。
回到地獄之後,他肯定每天忙得見不著人,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想到之後只有在飯點的時候見面,她心中便生出了不少失望和遺憾,明明才剛剛在一起,卻要忍受分別的痛苦。
熱戀中的情侶,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貼在一塊。每過一秒,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地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都會少一秒,
她備受煎熬。
走到房門口,阿保咬咬牙,直接撲上去從後面抱住了他精壯的腰,整個人貼上他的後背,他身上的氣味,溫度彷彿回抱住她。
“鬼燈大人。”
背後傳來她柔軟清潤的嗓音,聽著似乎在顫抖。
他沒有急著轉身,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她。
“今晚……不,至少在這剩下的時間裡,我可不可以跟您一起睡?”
雖然看不到她此刻神情如何,但鬼燈仍是能腦補得到她此時此刻羞澀,期盼,又祈求的小模樣。
他垂眸看向腰間多出來的那一截素白的手,思考片刻,詢問道:“有件事情,我想確認一下,可以嗎?”
沒聽到他答應的阿保把腦袋埋得更深,帶著鼻音應了一聲。
“除開你所說的‘與我初見’的那一晚……”鬼燈抬手覆上她的手,才發覺她的手有點涼,便用自己溫熱的大手裹著她的,用體溫熨熱她。
“你是否和別的男子也有過這般親密的行為?”他問。
阿保有些意外,連忙搖頭:“沒有的事,在遇到您以前,我連初吻都守著……呢。”
她越說越不好意思:“也是因為我太保守的性格,他們才會甩了我吧。”
想到今晚的事,她臉又紅了:“今晚的事,呃,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我可以保證我在對您以外的人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只有在遇到您的時候我才……”
鬼燈驀地握緊了她的手,少有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在遇到阿保小姐你以前,從未和任何異性有過任何親密接觸的行為,也不曾對異性有過異樣的想法,除此之外,僅你而已。”
阿保怔住,不太懂他突然提起自己的事。
鬼燈耐著性子,嗓音溫和:“這樣阿保小姐和我也算知根知底了吧?”
不等她開口,他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又道:“我詢問你的過往並非要以此責難你,而是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聲音,他的話語,他的撫摸,讓她不安定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閉上眼,輕輕點頭:“好。”
鬼燈再度開口:“你我之間,我希望不論過往,就活在當下,從現在開始,以正式的情侶的身份,展開新的生活。”
阿保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提議。接著,鬼燈握著她的手,輕輕解開,在她的懷抱中轉了個身,那雙總是冰冷寒涼的狹長眸子裡浮現的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愛意。
她一時之間忘了呼吸,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這麼怔怔地,痴迷地回望著他。
他垂下眸子,抬手輕撫過她眼角不知何時溢位的幸福淚水,他微微彎腰,俯身湊到她面前,額頭貼上她的,與她平視:
“這麼多年,雖然見識過,也審判過,但我還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希望也相信阿保小姐能帶給我全新的體驗。”
“就此刻,現在,請多指教了,阿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