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藍波沒有一點危機感,“你問吧。”
對上兩張寫著“新奇”和“感興趣”的臉,偵探少年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語氣中同時摻了無語和稀奇的成分,面色複雜地開口:“一般人突然被當成嫌疑犯都會有顯著的情緒波動吧?像是緊張,委屈,不滿這些。為什麼你們兩個這麼放鬆?”
“而且這裡是犯罪現場誒,你們不害怕嗎?明明都是小孩子。”
兩個在犯罪現場玩遊戲的小孩子對視一眼,黑捲毛的那位反問:“你不是也不害怕嗎?”
工藤新一:“我父親是警視廳顧問,經常在現場幫警官們破案。我從小跟著他見了很多,很習慣這些。”
“哦哦,”藍波似懂非懂地點頭,“我也見得多。我哥哥和警察也很熟。”
“東京的警察?和古裡警官?”
“唔,其他地方的警察,”捲毛小牛想了想,又補充,“和炎真倒是也挺熟。”
工藤新一一頓:“古裡警官的名字是‘炎真’嗎?”
藍波不解:“是啊,怎麼了?”
工藤新一:“不,沒什麼。”
有點......像那種會出現虛構作品裡的、奇怪的名字。小偵探總覺得這個發音組合有些微妙的熟悉感。但他很確定,除了記憶中幾次案發現場,自己沒在其餘場合見過紅發警官。
他將視線轉向澤田弘樹。小男孩像是也準備解釋“對現場很熟”的事。但考慮到對方理由大機率和藍波類似,工藤新一幹脆跳過去,直奔主題。
“關於案件細節,有幾個問題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回憶事發過程時,偵探國中生注意到駿河和光有個很奇怪的行為。
據他兩位同行好友說,駿河本人是穩吞有禮的性格。既然如此,小偵探很難想通為什麼他在借用洗手間時,選擇直接擰動把手,而不是先敲門詢問。尤其是駿河和光在第二隔間被拒絕後,仍然以相同的方式試探第一隔間的情況。還有一個不太重要的細節是,他為什麼直接奔向靠裡側的第二隔間。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們求助時往往會選擇熟悉的朋友。
這樣看來,“擰動把手”對於駿河和光來說可能是非常必要的事。他異常的行動順序大概也與之有關。
工藤新一詢問藍波的問題是,駿河和光停留在兩個隔間門前的細節。
捲毛少年仔細回憶當時發生的事,不太確定地給出答案:“好像確實像你說的那樣。他轉我這裡把手的時候,每轉動一次都會間隔幾秒。但這個時間不長。我當時感覺很奇怪,就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他擰隔壁門的時候間隔更久。”
“你說聽到過死者的囈語?”工藤新一問。
“對,”藍波點頭,“那家夥在說夢話。所以後來,呃,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須嘉(suga)?”
“駿河(suruga)。”知道藍波·波維諾是外國人後,工藤新一就原諒了他那不太好的日語。
“隨便啦。總之,駿河敲門的時候,我就提醒他說‘隔壁的家夥睡著了,你稍等我一分鐘’。”
工藤新一:“之後呢?他還有繼續轉動把手的行為嗎?”
藍波:“有,大概兩三下。”
國中生託著下頜將所有資訊短暫整理後,道謝離開。他找到正對洗手間進行二次線索搜查的佐藤美和子,眼神發亮地說:“我推理出作案手法了!”
根據工藤新一的思路,犯人是與死者一起到餐廳的駿河和光。
他在死者與女友通話後打暈對方,將他擺成靠坐在門與牆壁夾角處的姿勢,頸部抵在把手附近。之後,他給釣魚線其中一部分塗上凡士林,並將這段漁線環繞多圈纏在死者脖頸上,兩端拉出門縫,在把手上綁了活結。
大多數人在發現第一隔間有人後會自動前往第二隔間。可一旦第二隔間也被佔用,後續的客人就會去挨個敲門,有叫醒死者的機率。駿河和光只需要一個短暫的證明,即在自己離開後還有另一位客人單獨使用洗手間,明確自己不是出現在現場的唯一嫌疑人——如果這位客人能確認死者仍然存活,那便是意外之喜——實際上駿河和光對這一點也有把握。他與死者認識很久,知道對方有說夢話的習慣。
藍波·波維諾進入洗手間後,駿河和光隨機碰瓷出現在餐廳內的竹守誠,再次進入現場,並讓第三人成為自己“未直接接觸死者”的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