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該不該透露這麼細節的資訊。但想到對方的父親工藤優作常年協助警方破案,他兒子說不定會提出什麼有價值的想法,女警最終還是將問題的答案說了出來:“好像是與過往的沖突有關。”
“駿河先生本人在詢問時沒有提供很多資訊,我們目前瞭解到的大多數基於菊川女士和松木女士的證詞。她們四人從高中起就是朋友,松木女士與駿河先生交往過一段時間,所以對他的經歷很瞭解。據她所說,死者經常將所有麻煩事全部推給駿河先生做,並喜歡嘲笑後者的家庭背景。這個行為持續了很多年。”
“死者喜歡去酒吧飲酒。他多次將入口後覺得不行的酒推給駿河和光,強制對方將剩餘酒液解決。菊川女士說,一年前因為這件事,駿河先生還胃出血進過急診。”
工藤新一瞭然。這樣看來,第一位嫌疑人進行有計劃作案的機率會相對大一些。
“那第三位呢?”他問。
第三位嫌疑人是兩點十八分進入家庭餐廳的竹守誠。
根據餐廳服務生小林修的證詞,竹守誠進門時行為舉止有些奇怪,像是很焦急。這位客人環視一圈後找到最角落的空桌,快步走過去,並在中途與端著兩杯飲料的駿河和光撞到。後者杯中的液體灑出來很多。之後,兩人一同去洗手間清理。
工藤新一:“所以竹守先生前期沒有與犯人見過面。”
佐藤美和子點頭:“我們最開始認為他沒有作案動機,但根據三課警官們的補充,以及服務生的證詞,他有可能做出沖動殺人的舉措。”
“三課檢查了竹守先生的機車,沒有發現能藏匿物品的地方。因此,他從民居中盜取的財物大機率還在身上。他與死者單獨相處的那段時間裡,如果死者發現他疑似身上藏有疑似贓物的東西,那麼為了滅口而犯案的機率是存在的。”
兩點二十分左右的洗手間很熱鬧——因為三位嫌疑人和死者都在這處狹小的空間裡。
家庭餐廳的洗手間一共有兩個隔間、一個洗手池。死者一直在第一個隔間,這段時間內藍波·波維諾在第二個。
竹守誠一直在使用唯一的洗手臺,駿河和光決定去隔間內扯一些紙巾。他越過第一隔間,直接去擰第二隔間的把手,被正在使用的藍波·波維諾拒絕。之後,他又去擰第一隔間的把手,裡面沒有傳出回應。但此時竹守誠已經讓出水龍頭,駿河和光簡單清理後便離開。他走後藍波·波維諾也結束洗手間使用,回到餐桌。再之後的一段時間,竹守誠和死者共同留在洗手間中。
工藤新一聽著搜查一課的講述,大致總結了一些要點。
駿河和光可能犯案的機會在死者打完電話、他本人離開洗手間的那段時間,共四分鐘。藍波·波維諾可能作案的區間為兩點十五分到二十分。竹守誠則是兩點二十三分到三十分之間。
他梳理思路的時候,另一位高大警官結束詢問走向同事們。
“藍波·波維諾說,他使用洗手間時死者還活著。”伊達航告知其他人這個新訊息,“因為他聽到對方的說話聲。我問過了,確認是死者自己的聲音。兩人有過口角,所以他印象很深。”
“什麼話?”
“不知道,”伊達航搖頭,“好像是一些夢中的囈語。”
佐藤美和子低頭看了眼筆記本上的內容,皺眉確認:“所以我們可以排除駿河和光的嫌疑?”
“不一定。如果他提前安裝了機關,是可以在其餘兩人都在場的情況下殺人的。”
高大警官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衣擺處傳來不輕不重的拉扯。確認古裡炎真還站在邊上和三課同事待命後,他目光下移對上一雙圓圓的藍眼睛。
“吶,警官先生,”工藤新一好奇地問,“案發現場的細節可以講給我聽嗎?”他沒辦法偷溜進去,佐藤美和子剛才也沒提及這些。
伊達航轉身,曲起膝蓋蹲下。他被小少年滿臉的求知慾閃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一邊嘆氣一邊滿足他的請求。“僅這一次哦,案件內情畢竟是機密,”他試探性地上手摸了摸男孩的頭,“你和工藤優作先生都沒有一點保密意識呢。”
工藤新一不解。
伊達航尷尬地說:“之前有一次,他很幹脆地把事情告訴了我和古裡——就是那個紅頭發的警察。我當時不在搜一,古裡還沒去警校,那次案件也是歸警備部管……但工藤先生就那麼告訴我們了。”
“今天這次就算是有來有往的‘破例’。下次絕對不要問了哦。”
說來也奇怪。伊達航原本不打算描述太多,但他對上工藤新一那張臉時,彷彿有一種奇妙的磁場,催使他陸陸續續交代了很多細節。高大警官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內心不斷流淚。
太不應該了。今天收隊後一定要找機會告訴古裡,下次在現場碰到工藤家孩子時千萬不能這麼放鬆。
其他同事也叮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