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學也沒在意,他說起昨天從另一個朋友那聽到的訊息:“可是我聽說隔壁班石俊峰家裡很牛,他跟警察說是紀律先出手。石俊峰的父母抓著紀律不放,一定要讓紀律賠償。”
“......。”
湯淇緊鎖著眉毛:“別人又不是瞎子。”
男同學嘿嘿笑了幾聲:“世界上的瞎子多了,不僅有瞎子,還有裝瞎的。”
湯淇不回話,自顧自地走到座位坐下。翻出課本,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容易把一件事往壞處想,越想心裡越放心不下,然後整個人都處於驚懼的狀態。
她能想到最壞的結果也只是各自當作什麼沒發生,紀律重新回來上學,他們四個並未受到任何批評和教育。當然曹均是不可能在被他們欺負,因為事情已經被披露。
這種情況是很糟糕,因為人渣並沒受到懲罰。
但已經是湯淇理想中的答案了,她從很多新聞中知道未成年很難受到法律的約束。
那之後又過了一星期,湯淇並沒有去看過紀律,盡管她知道了紀律的家庭住址。她和紀律不同,她是個缺乏魄力的人,對什麼事都猶猶豫豫。
紀律來上學了,身上仍有明顯的痕跡。
他走進來的時候,湯淇視線一直盯著他看,從門口到座位。紀律坐下來後,她仍舊盯著他的背影,似乎要把這個人刻在瞳孔上,記在心裡。
當然班裡注視他的並不只有湯淇。
直到班主任進來,所有人的目光才收回去。湯淇神情恍惚惘然,微張著嘴巴,手指不停地扣書邊。是真的紀律,她在心裡給自己肯定的訊號。
班主任仍像往常一樣,轉悠著監督學生背書。
湯淇一點兒學習的心思都沒有,她根本深入不到課本文字裡,只是設定好程式似的讀著。
終於捱到了早自習下課。
湯淇希望紀律會主動來跟自己講話,這樣他就能順利地問出那些問題,然後表達關心,可紀律什麼都沒說,他和朋友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教室。
這讓她有點兒難過,被忽視了。
湯淇調整好心情,若無其事地和曹詩茵一起出去吃飯。她以為紀律上學就意味著事情解決,他們會像往常一樣說話,恢複關系也只是時間問題。
等湯淇吃完飯回來,直到上課也沒看到紀律再次回到位置。
之後她又等來了紀律空蕩蕩的桌面。
所有的書在不知不覺中全部被帶走,湯淇的心徹底慌了,她從未想過紀律會走。這件事有必要走到現在的地步嗎,不就是需要讓人渣停止施暴的行為。
湯淇這段時間臉上總是掛著不耐煩的神情,很容易因為一件小事就發脾氣。她討厭學校,討厭老師和每一個同學,光是跨入校門都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她什麼都沒來得及問,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曹均照舊來上課,好像事情與他無關了,漸漸演變成了紀律和那四人的互相鬥毆。
學校辦公室。
紀璐相信她的兒子,自然不會聽從外人的意見。她始終以紀律的想法為第一準則,只要他不願意,那麼就沒有任何人能脅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是單方面的犯錯。
但卻需要雙方道歉。
關於未成年人的矛盾,似乎所有人都會把它當成小打小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不會走法律的程式,而是交給學校或則家長,進行私下和解。
僅僅是因為曹均性格沉默,不想深究,而那四人更胡攪蠻纏,自知理虧但提前準備了傷情鑒定,他們隱身了,被保護起來,所以便由紀律來承擔最後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