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骨灰，純淨者死後的骨灰，都會混合金砂被用來製作金粉。”伊曼說到這裡，痛苦地閉上眼睛：“本來，如果是我為阿爾圖舉行祝福儀式的話...今天他身上塗抹的血和骨灰，應該都是我的...”

純淨者一般只有在前任主祭司失去能力時，才會選擇新的祭司，而一般被替換掉的主祭司，絕大部分都會因為羞愧和絕望選擇自殺，比較體面一點的方法，就是獻出自己的血和骨灰，成就下一任祭司。

“嘖....”大白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太邪惡了。”

看著大白貓，伊曼緊鎖的眉頭更加凝重，在此之前，他從未覺得這件事情哪裡不對，甚至，覺得是正常的。

“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被強行成為主祭後，老闆並沒有履行一個祭領該幹的事情，畢竟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用石刀劃傷自己，相反，老闆使用了自己作為主祭的權利，每天要求那群老祭司去給信眾祝福，弄的老祭司們生不如死。

純淨者自戕是非常嚴重的罪行，這些被洗腦了幾十年的老人，怎麼敢忤逆純淨之神。

可這件事爽了，就有不爽的事情。老闆每天都在被純淨之神騷擾，讓他去催促蘇丹建造高塔。

“他是不是有病，一邊覺得人類是蛆蟲，一邊需要蛆蟲為自己建塔。”自從老闆成為純淨者的主祭司，蘇丹這邊，就不允許老闆上朝了。畢竟，蘇丹討厭純淨者，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最後還是靠著大白貓在中間周旋，進獻了大量的奇珍異寶，老闆才獲得了覲見蘇丹的機會。

而當老闆穿著純淨者主祭的衣服，來到熟悉的大殿，卻發現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太一樣了，是震驚，是迷惑，還是不可思議，或許都有。

“臣...阿爾圖叩見陛下。”

“臣？你還算是我的臣？我怎麼不知道，純淨者的祭司們會自認為是我的臣子？之前那些祭司，哪個不都覺得神大於一切，不把我這個蘇丹放眼裡麼？”玩弄著老闆上供的玩具，蘇丹說這些話的時候，死死地盯著已經失去一切能力，穿著普通人衣服的伊曼。

伊曼聞聲，跪在地上：“請蘇丹贖罪。”

“自己被拋棄了，終於知道該聽誰的了？真是可笑。”蘇丹說罷把手中的玩具丟了出去，抬了抬下巴示意伊曼：“給我撿回來。”

“是。”伊曼剛準備起身，結果蘇丹又發話了：“我讓你起來了？”

這一系列要求，讓不太瞭解蘇丹秉性的伊曼有些回不過神，一時之間竟然沒明白到底要怎麼做，還是貝姬夫人蹭了蹭蘇丹，快速地跳下王座，小跑了過去，撥弄著那個玩具，推到了伊曼面前，伊曼拿起玩具，跪著小步挪動到王座下方，雙手將玩具舉起：“陛下。”

“你是真寵他呢。”蘇丹撓了撓大白貓的下巴，大白貓咕嚕著，完全不避諱蘇丹的試探。

抓住這個機會，老闆立馬站了出來：“陛下，不論其他祭司怎麼看。在微臣看來，純淨者是我的主人，您也是我的主人，臣腳下的土地，每一寸屬於您，臣既然站在這片土地上，誰更應該被尊重，臣自然明白。”

“你倒是會說。來，說說吧，你這次來的目的。”被老闆說得很舒爽的蘇丹調整了一下坐姿，抬了抬手示意老闆繼續。

“純淨之神託臣向陛下傳達，他想為陛下親自賜福，畢竟，陛下登基之後，還沒有舉行過賜福禮，戰士之王的祝福還沒有被賜予....”

“笑話，本王不需要他的祝福，也已經登上皇位了。”從蘇丹輕蔑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純淨之神的畏懼度，大概是0。

“確實，因此純淨之神還託微臣告訴陛下，他還將賜予陛下一個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強大的祝福，可以幫助陛下開疆擴土，戰無不勝。如果陛下願意修建一座高塔，純淨之神將會讓您的聖像投放到國土四面八方，與他比肩，這樣，陛下領土之內的人，都可以瞻仰陛下的威嚴....”

伴隨著老闆的解說，一束光芒照耀進大殿，瞬間，大廳的中央，出現了一個高塔的模型。如此華麗而雄偉的建築，惹得群臣驚嘆不已，似乎只有蘇丹敏銳地捕捉到了阿爾圖的示意。

果然，不論什麼時候，永遠是從現實考慮的奈費勒上前一步，剛準備提意見，只見蘇丹一擺手：“就這樣，同意了，阿爾圖，所有建造內容，由你負責，如果無法按照計劃完成，小心你的腦袋。”

“臣明白，感謝陛下聖恩。”伴隨著老闆畢恭畢敬地跪在青金石的大殿上，腦袋磕出了咚的一聲，蘇丹瞪了老闆一眼，便抱著貝姬夫人離去。

面對蘇丹這樣的態度，全場一片嘩然，這樣的工程偉大自然不必說，耗資巨大都不必說，是否能夠建起來，都是另一件事，蘇丹和阿爾圖就這麼簡單地確定了，太不符合常理了。

現場最震驚的人，大概是伊曼，站在那裡，腦子飛速旋轉，似乎也沒明白為什麼，直到被阿爾圖牽起手，要求一起走，才恢複了神志。

與此同時，奈費勒想要說什麼，老闆攔住奈費勒，搖了搖頭，只是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便一手拉著奈費勒，一手牽著伊曼，一起向蘇丹的後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