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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虎

冰窖的蛇紋軟甲泛著屍青，阮明珠指尖撫過內襯”胭脂虎”的茱萸繡。顧唯卿的蟒紋氅衣掃落冰屑：”美人連死士甲冑都要薰香，倒是比教坊司更講究。”

”殿下可識得這香？”明珠將軟甲浸入寒潭水，鱗片縫隙滲出孔雀膽的熒綠，”當年椒房殿的墮胎藥...便是混著這味&09;。”三百暗衛齊跪的聲響震落冰錐，腕間硃砂印與甲冑蛇紋在燭火下連成赤鏈。

五更天的梆子刺破死寂。明珠踩著冰棺躍上石臺，金錯刀劈開首樁密令卷軸——禮部尚書的名諱被血圈畫，批註”丙辰年冬至監斬官”。她將密令系在信鴿腳環，禽鳥掠出冰窖的剎那，暗樁已點燃尚書府的馬廄草料。

”好個胭脂虎。”顧唯卿的劍尖挑起暗衛面紗，卻在觸及蛇紋時被毒刺所傷。明珠旋身避開劍鋒，鎏金護甲掃翻燈架，寒潭水漫過石臺顯出血書：”雙生子祭壇，丙辰年立。”

蕭瑟的瘋笑穿透冰層，她抱著焦黑襁褑撞向甲冑架。明珠甩出淬毒披帛纏住其脖頸，襁褓中掉落的銅冊正刻著二十年前訓練死士的名單。顧唯卿斬斷披帛的剎那，整座冰窖開始塌陷，青甲蠱屍破冰而出，腐爛的手甲攥著禮部尚書的人頭。

子時的月光染紅護城河，明珠立在浮屍堆砌的京觀上。硃砂閣暗衛的蛇紋旗插滿尚書府飛簷，她蘸著血在斷牆上勾畫，北境佈防圖的缺口正對寒潭密道。

”美人這局棋...倒是捨得下本錢。”顧唯卿的劍鋒抵住暗衛咽喉，挑開的衣襟露出心口蠱印。明珠將銅冊殘頁擲入火堆，焦痕顯出的竟是當年監斬雙生子的劊子手名錄：”殿下當年能用三百死士換皇位，妾為何不能以血洗血？”

寒潭方向突然傳來冰裂聲，二十口鎏金箱浮出水面。明珠的金錯刀劈開鎖頭，裡面蜷縮的巫醫突然暴起，手中骨笛吹出《安魂調》——三百暗衛突然調轉刀鋒，蛇紋軟甲內襯的”胭脂虎”刺繡滲出蠱蟲。

”收官了。”明珠扯斷發間銀簪，孔雀膽毒液順簪尾滴入寒潭。蠱蟲在毒液中瘋狂增殖，青甲蠱屍與暗衛在漩渦中撕咬成團。顧唯卿的蟒紋氅衣纏住她腰肢：”你以為這些傀儡能撼動國本？”

晨光刺破硝煙時，明珠踩著尚書頭顱躍上城樓。對岸驛站升起七盞赤紗燈，她撫著被蠱蟲啃噬的袖擺輕笑：”這胭脂虎...該換青瓷登場了。”殘破的密令卷軸順水流向蕭瑟寢宮，每道血批旁都沾著假孕脈的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