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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綃遺詔
北境的風裹著細沙掠過狼主大帳,明珠的指尖撫過腰間虎符烙痕,那裡滲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著暗金。三日前她被縛於狼主嫡子拓跋烈的金帳中,此刻帳內燃著的竟不是尋常松脂,而是西蜀巫醫特製的“離魂香”——煙氣繚繞中,她望著帳頂垂落的鮫綃幔帳,忽然想起裴元洛臨終前塞給她的半枚玉珏上,刻著的正是鮫人泣珠的紋樣。
“娘娘可知這鮫綃的妙處?”拓跋烈掀簾而入,手中把玩著一支鷹笛,笛身血跡未幹,“遇水則隱,遇火則焚,唯有至親血脈的心頭血......方能令其顯形。”他忽然扯開明珠的衣襟,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她鎖骨下的舊傷,“比如,先帝遺孤的血。”
明珠的瞳孔驟然收縮。帳外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兩名北境武士押著個渾身潰爛的老者跪在帳前——竟是三年前宗廟縱火案中“自焚身亡”的司禮太監張德全。老者渾濁的眼珠望向明珠,突然嘶聲喊道:“老奴對不住先帝!那夜火油裡摻的鶴頂霜,是顧唯卿親手......咳咳!”話音未落,一支毒箭穿透他咽喉,血濺在鮫綃幔帳上,竟洇出“傳位阮氏”四個淡金小字。
拓跋烈的鷹笛抵住明珠後心:“娘娘可要看仔細了,這帳子是用當年南國進貢的九百匹鮫綃所制。”他忽然割破掌心,將血抹在幔帳血跡處,“可惜狼主的血不管用,不如試試娘娘的?”
明珠在劇痛中咬破舌尖,血沫噴在鮫綃的瞬間,帳內驟然亮如白晝。原本素白的鮫綃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紋,竟是先帝筆跡的《罪己詔》——”朕遭顧氏矇蔽,錯殺阮氏滿門,特傳位承恩侯嫡女阮明珠......”字跡在血光中游走,最後凝成玉璽印鑒的形狀,正是當年被顧唯卿熔毀的傳國璽紋。
“原來裴元洛拼死送回北境的,不止是虎符。”明珠忽然輕笑,染血的指尖撫過拓跋烈震驚的面容,“還有你們狼主夢寐以求的——弒君鐵證。”
帳外忽傳來銀甲撞擊聲,裴元洛舊部假扮的北境武士撞破帳簾。為首的副將劍挑燈盞,火舌瞬間吞噬鮫綃帳幔。在拓跋烈暴怒的嘶吼中,明珠藉著濃煙滾至帳角,從靴筒抽出淬毒的玉簪——那是顧唯卿大婚夜所贈,簪尾藏著西蜀巫醫給的假死蠱。
“娘娘接住!”副將擲來半卷焦黃的絹帛,正是裴元洛生前埋在宗廟廢墟中的密信。明珠就著火光展開,帛上繪著北境輿圖,狼主屯兵的雁回谷被硃砂圈出,旁註小字:”火油三千,埋於谷東斷崖,遇星火則焚。”
拓跋烈的彎刀劈開濃煙時,明珠已將玉簪刺入心口。假死蠱遇血即化,她的”屍身”在眾人混戰中墜入穿珠河,懷中緊攥的鮫綃殘片在冰水中舒展,顯露出最後一行秘文:”朕之暗衛,皆效鳳凰胎記。”
五更天,顧唯卿站在穿珠河畔,看著禁軍打撈起的”屍首”。女子腰間虎符烙痕下的肌膚,赫然浮現金色鳳凰紋——正是先帝暗衛的印記。他忽然捏碎手中玉珏,那是明珠”殉葬”那夜從她枕下搜出的,此刻碎玉中掉出一粒血菩提,遇風即燃,火光照亮河面漂浮的鮫綃殘骸。
”愛妃真是......死了也要算計朕。”顧唯卿撫著心口潰爛的海棠紋,忽然癲狂大笑。對岸山林中,明珠裹著北境牧民的羊皮襖,望著河面升起的狼煙——那是裴元洛舊部點燃雁回谷的訊號。她撫過小腹微微發熱的烙痕,想起巫醫說的”孕蠱”,唇角勾起淬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