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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裂

菱花鏡的裂痕將阮明珠的面容割成碎片，她執起金錯刀劃過左頰時，血珠順著裂紋滲入鏡面夾層。顧唯卿踹開妝閣的門，蟒紋氅衣卷著血腥氣：”美人這毀容的戲碼，倒比紅袖招的舞更惑人。”

”殿下可要嘗嘗胭脂？”明珠蘸著血抹在唇間，銅鏡突然彈開暗格。寒潭密道圖在血漬中浮出蛇形標記，硃砂標的暗道出口正對太醫院藥庫。她反手將刀尖刺向鏡面，裂紋驟然擴張成北境狼首形狀。

顧唯卿的劍鞘壓住她手腕，卻在觸及密道圖時被毒針刺中虎口。明珠扯落半邊珠簾，鎏金護甲掃翻妝奩——蕭瑟封存的羊皮卷散落滿地，永昭公主的絕筆血書裹著雙生子臍帶赫然在目：”丙辰年冬，留女為刃。”

”瘋子！”蕭瑟撞破窗欞撲來，九鳳步搖的暗格彈開淬毒銀針。明珠側身避開，毒針沒入銅鏡背面，腐蝕出”太醫院丙辰案”的密文。她踩住蕭瑟雲鬢，將染血的胭脂盒塞進其口中：”公主當年餵我孃的毒，可還合口？”

五更天的梆子刺破死寂。明珠掰開銅鏡底座，暗格裡蜷縮的巫醫突然暴起，手中骨笛吹出《安魂曲》的調子。顧唯卿斬斷笛身的剎那，三百隻噬心蠱從鏡框縫隙湧出，順著地磚縫爬向太醫院方向。

子時的月光被毒霧遮蔽，明珠踩著蠱蟲屍骸潛入太醫院。藥櫃第三格暗門彈開時，二十罐”銀針渡”藥液泛著幽藍，標簽上的裴氏徽記正被硃砂覆蓋。她將密道圖浸入藥液，顯出的北境駐軍點皆插海棠旗。

”美人連傷藥都要算計？”顧唯卿的劍鋒挑破她衣袖，露出小臂的灼傷疤痕。明珠突然打翻燭臺，火焰順著硫磺粉竄上房梁：”這是當年殿下活熔將士時，妾在祭天臺得的烙印。”

蕭瑟的瘋笑從地窖傳來，她抱著焦黑木盒撞向藥櫃。明珠的金錯刀劈開盒蓋，裡面冰封的竟是雙生子胎盤，臍帶上繫著的玉珏刻著顧唯卿生辰。巫醫的骨笛聲突然尖銳，三百暗衛沖破門窗，每人腕間都繫著太醫院特製的避毒綾。

”收官了。”顧唯卿的蟒紋氅衣纏住明珠腰肢，劍尖抵住她心口蠱印。明珠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噴在銅鏡碎片上——裂紋自動拼成寒潭密道全圖，每條岔路都標著硃砂閣的蛇形暗記。

晨光刺破毒霧時，明珠立在太醫院飛簷上。銅鏡殘片紮進掌心，血順著寒潭密道圖的紋路蜿蜒，她望著對岸升起的硃砂旗輕笑：”這面具撕破了…該換張更趁手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