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一轉眼便到了回宗的時候,諸弟子一想到又要回到那唯有修行的生活不由得哀嚎遍野。而此時的李雲天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小心的操控著馬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門簾,心中疑惑白師兄為何要讓他來駕駛芸師妹這輛車,還說是師父交待的,明明自己就不怎麼會,吩咐的時候表情還怪怪的,思來想去沒個頭緒,也就拋到腦後不再多想。
回到宗門又是一日用盡,也算是舟車勞頓,眾人皆是用過了晚膳便去歇息,但李雲天想到自己築基完成有幾日了還未彙報,也不知後續是不是可以學新的功法了,心癢難耐之下奔著薛濤靜坐之地而去。
自喪偶之後一直離群索居的薛濤或是因李雲天之故,這段時日也關注起宗門事務來了,就在他翻看著宗門這些年的人員名冊時,李雲天也到了門外。
感知到徒弟在外,將其呼喚進來後卻是發現不對,眉頭一皺問道:“你已經引氣入體完成築基了?什麼時候的事?”
“呃……師尊好眼力,就在白師兄宴會的當晚。”李雲天撓了撓頭,想著也沒落後傲清霜多久,頗有些自得。
“簡直胡鬧!”薛濤啪的一聲扔下手中書冊,一把抓起李雲天手腕細細探知起來,幾息之後才慢慢放手道:“還好,沒有傷到筋脈。”長舒了一口但仍是心有餘悸的說道:“以後你將要突破之時一定要提前告知我,這般稀裡糊塗,江湖上多少武者就是因為自己胡來把自己給練毀了的。”
“有那麼嚴重嗎?”李雲天心知師父好意,但還是忍不住嘟囔道:“我和顧千殤動手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事啊。”
“什麼?你還與人動手?”薛濤這下又氣又惱,只覺得這個弟子當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這般不知輕重,舉起巴掌就想好好教訓下他一下,但想到顧城大半夜找到自己談論婚約之事不由得好奇道:“莫不是你打贏了顧千殤?”
“這個,倒是沒有,打了幾場,全都輸了。”完全不知那晚發生了何事的李雲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想到自己連輸數場確實有些丟人。
“那倒是奇了,聽顧城話意,是他兒子主動提出來的,看來顧千殤那小子,有點意思。”思至此處,薛濤咳了一聲,對李雲天正色道:“以後再不可如此了知道嗎?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並且我觀芸珊向來不與人來往,偏偏對你不一般,為此我連和神刀門的婚約都取消了,你可懂我的意思?”
這樣一個重磅訊息砸了下來,驚得李雲天馬上跪下道:“這……徒兒謝過師尊恩典,但這樣是不是對顧千殤太不公平了?”
薛濤雖是滿意李雲天頗有俠義之心,但仍是教訓道:“公平?這世間的公平都是要握在自己手中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光我天劍宗門楣,若你連自己和身邊之人都顧不過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嗎?”
李雲天此時心中已是感激涕零,想到師尊如此看重自己,未必不能多提要求,略微斟酌了下開口問道:“不知師尊,若十五歲再行習武,可還有希望一登武道之巔?”
薛濤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習武當然是年齡越早越好,雖然說十五歲也能練出一番成就,但骨骼筋脈已定型,想成大器要付出的是他人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努力,怎麼,你可是認識了什麼人想要加入宗門?”
李雲天磕了個頭鄭重其事道:“師尊明鑑,雲天尚有一同胞兄弟留在家鄉李家村,本與他有三年之約江湖再見,但聽師尊話語,若他三年後再入武道怕是難有成就,是以懇請師尊將他也帶來宗門。”說完怕薛濤不答應,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竟然還有兄弟?”薛濤一時不由訝然,隨後想到那天資必不會太差,這許多年來因為上代宗主之故,實難收到頗有天分的弟子,遂趕忙說道:“李家村所在何處,他又是何模樣姓甚名誰,我明日便將他帶來。”
“相貌與我一般無二,姓名是……”說到這裡李雲天略微猶豫了下回答道:“李沐,至於地點我畫張草圖給您。”
相貌相同的孿生兄弟姓名竟然沒有相似之處?薛濤心中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讓他起身來到案前作畫。
接過紙筆根據當初記憶草草的畫了張地圖後,李雲天想起當初兄弟囑託小心說道:“還請師尊勿要驚擾了李家村村民,那只是個小村子,不想涉入江湖。”
“可笑,為師是那種不知輕重之人嗎,哪裡需要你來叮囑。”薛濤心中好笑,拿過地圖讓李雲天放心後便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了。
黃昏時分的李家村依舊靜謐如常,一輛慢悠悠的牛車吱吱呀呀的行到了村口,車上側臥著一半睡半醒的老者。拉車的老牛似有靈性,回頭哞的叫了兩聲,老者慢騰騰的坐起身來,定睛向村內望去。
“看來策天機那小子這次真的下了血本。”老者微微一笑捋了捋鬍鬚,已然確定了此行目的,栓好了牛車直往李家兄弟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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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在家的李沐正在生火做飯,聽得敲門聲心中疑惑,李大嬸不是思兒心切去城裡照顧書成了嗎,也不知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拜訪。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寬袍大袖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夕陽餘暉下李沐看看了老者飄忽不定的身影又瞟了一眼其腳底,淡漠雙眼直視老者滿眼的意味不明。
“老道天道峰清虛子,敢問小兄弟名姓?”老者自報家門後拱手問道。
“李雲霄,什麼事?”似是為了當初約定,又似乎另有考量,李沐並未透露真實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