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生死無常,但李雲天也沒想到世事變化如此之快,剛才還言笑晏晏,現在便陰陽兩隔。李雲天不禁心中暗恨,為何要做那多餘之事。
他已做好了面對姜子敬打罵的準備,但那少年只是緊緊抿住嘴唇,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後,姜子敬慢慢將自己的師父背在背上回到艙房去了。
秦明輝在旁看到了所有過程,嘆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告誡自己,不是什麼東西都能亂動的。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李雲天就坐在甲板上發呆,無意間害掉一條無辜性命讓他十分難受,按理來說自己也是經歷頗多殺戮無數,但遇到這種情況仍是滿目感傷。
月色之下,只見姜子敬從房內走了出來,來到李雲天的面前。
李雲天剛想說什麼,便見他一下子跪在自己面前:“你答應我師父了要收我為徒的,你要說到做到。”
李雲天有些驚訝,把他扶起來後問道:“你不恨我?”
姜子敬咬了咬牙後實話實說道:“我很恨你,但是師父他走的很安詳,他也不想我恨你。”
李雲天一時有些糾結,他早知這方天地的修行方式與眾不同,自己未必能教得了這孩子,只能問道:“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我已完成煉氣,離築基應該不遠。”
李雲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築基他倒是知道,煉氣他大概也猜的出來,但是之後是什麼,又要怎麼教他是毫無頭緒。
旁敲側擊的又問了些問題,這才知道煉氣築基之後還有辟穀,然後便是金丹,若是走武修的路子便是後天先天以後直接金丹。李雲天知曉他這修行才剛剛起步,便小聲問道:“我的修行方式與你們全都不同,是一條極難的路途,或許都看不到希望,你確定要拜我為師嗎?”
姜子敬直視李雲天雙眼,見他眼中全是認真,絕不是在敷衍自己,便點了點頭:“你能修行到如此強大的地步,我也肯定能。”
“那好。”李雲天本就心存愧疚,便扶住姜子敬雙肩答應道:“以後你就是我李雲天的弟子,若你有朝一日覺得我耽誤了你,可隨時離去,我絕不怪你。”
夜半時分船上仍有些船員在忙活什麼,姜子敬也不在意他們眼光,再次跪下來認真的磕了三個頭,便算是拜師了,只是他接下來一句話讓李雲天臉色有些難看。
“師父,我們的師門是什麼?”
李雲天很想說自己也是散修,但實在開不了那個口,半晌之後才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天劍宗?”
見姜子敬搖了搖頭李雲天這才繼續說道:“你的師門就是天劍宗,你的師公是紅塵劍薛濤,你還有個大師伯名叫白秋楓,還有師姑薛芸姍,還有很多很多同門,但是我現在無法帶你去見他們,甚至不得我允許不能向其他人提起,明白嗎?”
姜子敬心思玲瓏,知曉有些秘密不該是自己知曉,也不去刨根問底,點了點頭爬起來說道:“還請師父幫我安葬師父。”
這聽起來極為彆扭的話讓李雲天哭笑不得,知道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但也不與他一般計較,將方羽的屍體移到甲板上後,李雲天一招手,海上浮現一張巨床,另一隻手輕輕一抬,方羽的屍身就飄落到那水床上,隨後海水變化,變成一張棺材將他籠罩在內,隨後慢慢沉到海底去了。
李雲天面露慚色的說道:“放的太久怕屍體腐壞,現在也只能海葬了。”
姜子敬卻是歪著頭看向李雲天:“金丹期修士死後除非把金丹取出,不然屍體是不會腐壞的,你剛剛是忘了取金丹嗎?”
李雲天此時尷尬無比,很想問一句金丹是個什麼東西,但他既然已經是師父了,就該擺出一點師父的威嚴,清了清嗓子說道:“死者為大,怎麼能輕易取他身上物品,以後你需謹記,不得為了變強而去做一些殺人奪寶的事。”
姜子敬再次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看向李雲天:“看來你這人果然挺不錯的。”
“叫師父。”
“哦,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