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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遷

聖帝點點頭:“本君現在有一事相托”

丁卯神頗為激動的截斷道:“不敢不敢,微臣擔不起一個託字!”

聖帝冷著臉:“本君說什麼你就聽著,讓你擔得起就是擔得起,這孩子本君瞧著怪可憐的,雖說人各有命,但既被本君瞧著了,可見也是個有福之人,本君現將這孩子交給你,之後事本君不再過問,你自行決斷。”

丁卯神濃眉緊鎖,小心翼翼接過孩子,聖帝甩甩微僵的胳膊,看看丁卯神灰白陰沉的面孔,皺眉吩咐道:“你變換成我這個樣子,別等孩子醒來嚇著孩子!”

丁卯神連連點頭,捏個訣,搖身一變成長身玉立的青年。

聖帝滿意的點點頭,袖中手一轉,剎那間沒了人影。

丁卯神立在原地,抱著孩子,對著空氣,一絲不茍道:“臣司馬卿,恭送聖帝。”

聖帝立在雲端環視地上螻蟻,南逃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百裡,好在冬雪鋪地盡成白,聖帝很快看到叢山間徐偃王的儀仗,車乘相銜,旌旗半折,前擁後簇在山道間如蛇行。

徐偃王坐在馬車裡,身側臥著鵠蒼,鵠蒼蹭著徐偃王的衣袖,見主人沒有反應,便縮回腦袋,安安生生盤成一團。

徐偃王滿面愁容,望郊外,千山林,株株墜冰;幾株梅,片片似血,天地間一片蒼茫,卻不知何處是孤的容身之所。

靜寂間,鵠蒼忽的抬起頭來,黑鼻頭使勁的嗅嗅,滴溜溜的眼睛一瞪,汪汪叫了起來。

徐偃王哭喪著一張臉轉過來,抱起撲騰的鵠蒼,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孤還有鵠蒼作陪,便是天涯海角,亦不算孑然一身。

鵠蒼在徐偃王懷裡仍在撲騰,徐偃王回過神,聽轎邊有侍從騎馬來報:“一男子站在道路間攔路阻截,自稱是國師大人。”

徐偃王晦暗如夜的眼睛終於劃過一絲光亮,揮揮手:“快,快請過來。”

聖帝被兩三侍從押著走到轎邊,徐偃王掀簾一看,險些老淚縱橫:“國,國師!”

聖帝往轎上做了,鵠蒼樂顛顛躥進聖帝懷裡,嗚嗚撒著嬌。

聖帝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望著徐偃王:“王上,您坐擁三十六國,仁義之名遍天下,世人皆謳歌徐而尊奉,周軍侵境,與周相抗並非沒有勝算,為何不戰而逃任天下人恥笑呢?”

徐偃王長嘆一口氣,眺望著遠山,眺望著林野:“賢者不顧榮辱,君子不處危邦,故吾去也。”

聖帝亦嘆了口氣:“周王東徵西伐,北達流沙,南伐荊楚,您逃又能逃到何處?周王可會容您?”

徐偃王再長嘆一口氣:“吾棄城而逃本是想避戰免兵戈殺伐,護徐國老幼,現在想來,卻是,哎,如今隨吾南遷的百姓眾多,吾有何臉面受萬眾擁戴,南遷路遠,跋涉艱辛,這一程又會傷了多少黎民。”

聖帝隨徐偃王沉默不語,鵠蒼夾在兩人中間,左瞧瞧右看看,亦不敢吱聲。

徐偃王轉過頭,隱有期待的望向聖帝:“國師,汝常同吾講那道法,吾常向往,如今終是悟了一些,吾已留了書,若徐可避過此難,便立幼子為王,國師若是可憐吾,可否指點明津,吾自此隱居荒山,歷劫受苦,兢兢修道。”

聖帝摸著鵠蒼的白毛,搖搖頭:“未至絕境,王上何苦自賤說這些喪氣話。”

徐偃王神情愣愣,撲一下跪倒在地,聖帝連忙去扶:“王上,您這是做什麼?”

徐偃王眼神渾濁,言語痴痴:“吾身負重罪,心力俱竭,唯有念道解經之時方能心靜,吾不求長生,不求無病無患,更不求昇天遊仙,只望餘生與山野相伴,為民為犬子為徐祈福消災,如此,便無憾了。”

聖帝心裡不知是喜是哀,眉頭緊皺,正要說話,忽覺轎身一陣顛簸,一侍衛扶著盔帽急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王上,前方,前方有敵軍埋伏!”

徐偃王聞言,身子一顫,被聖帝攙住胳膊架起來,灰白的臉上再不見一絲血色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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