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寧不看他了,也不說話。
薛飛頭疼不已,抬手在自己眉心裡重重地按了兩下。
他和程硯寧升入大學還在一個班一個宿舍,大二之前還時常聽到他打電話,自然曉得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也就在程硯寧那次住院回來後,沒聽見兩人打電話。
可那之後沒多久,程硯寧便出國了。
想到這,薛飛若有所思地問:“難道是因為你出國的事,鬧矛盾了?”
“不是。”
程硯寧終於受不了他了,回應了一聲。
“那到底怎麼回事,真分了?”
“……”
程硯寧又不說話了。
在他心裡,他沒想過分手這件事。
可兩個人一別一年多,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彼此打過,這不是分手,又是什麼呢?
他沉默著,薛飛也逐漸看出了一些門道,他被這個事實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壓低聲音問:“為什麼呀,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我去抽根菸。”
程硯寧說完,起身拿了桌上打火機。
他在薛飛鬱悶的目光裡出了宿舍,抬步走向樓道盡頭,推開陽臺門出去。
時間挺晚了,學校裡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他點了一根菸含著,突然就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安城一中的時候,有過那麼一個夜晚,他在衝動之餘跳窗去了操場,燒了一個垃圾桶。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薛飛的問話,突然又浮現在耳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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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寧一連抽了兩根菸,思緒飄回到了2007年一個秋夜。
那是一個星期五,風大雨大,傍晚的時候開始打雷,他擔心甄明珠一個人在家裡會害怕,所以想要早點回去。可誰曾想,才出校門沒多久,輔導員一個電話過來,有事找他幫忙。
他給甄明珠發了簡訊,說是自己學校有事,晚點回去,讓她自己吃飯早些睡。
等他忙完的時候,晚上九點多了。
節假日,風雨天,那個時間點的地鐵並不好坐,他最後回到家的時候,十一點了。
他開門進屋,家裡靜悄悄的。
客廳燈留著,甄明珠似乎已經睡了。
窗外的風雨聲好像鬼哭狼嚎,他放心不下進了主臥看她,發現她好像做了噩夢,一頭一臉的汗水,弄溼了鬢角的發,眼睛也沒睜開,迷迷糊糊地喊著夢話。
如果時間倒退,他能回到那一刻,他會避免自己接下來的舉動。
當時,他湊近了去聽,聽見了那句夢中的呢喃。
“秦遠,不要!”
時至今日,他仍舊記得那種渾身血液突然凝固的感覺。
甄明馨一通氣急敗壞的電話、學校裡無處不在的流言蜚語、甄明珠出院之後的費力討好,所有那些事,好像一張網,捆住了他,困住了他,密不透風。
他並非不相信甄明珠,可仍是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