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那樣的目光裡,漸漸的,低下頭去。
好像沒有那樣開口大喊的勇氣了。
她不是那個對所有目光和議論都毫不在乎的甄明珠了。
這裡不是安城。
雲京大學也不是安城一中。
她想鬧的時候,也沒有那樣幾個人陪著她,縱容她。
而且,她不是小孩子了。
做事得有分寸。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緣分就這樣。
突然的,心裡那一股衝動的火,奇異地熄滅了。
甄明珠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看著地面,若有所思地往學校門口走。
不想回宿舍了,她晚上準備回去住。
讓自己冷靜一下。
以後不能衝動。
忘記一個人的過程應該就是這樣的,在某些時候,心裡未熄滅的火會突然死灰復燃,可實際上呢,如果這一刻過去,那也就那樣了。
時間是最好的藥,能治好所有的傷口和病痛。
甄明珠就這樣一路走到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上去。
“去哪兒?”
“臨江區明哲路,香林公館,謝謝。”
司機拍下空車牌,發動了車子。
夜深深深,細雨朦朧。
潘奕將車子停在綠化帶邊停車位裡,大跨步進了路邊一家酒吧。
程硯寧來雲京唸書後,兩個人見過不止一面了,可從來也沒有這樣的時候:他都快要睡覺了,被他一個電話從被窩裡叫了起來,出來陪喝酒。
在他的印象裡,程硯寧跟酒這種東西,壓根沾不上邊。
“有沒有看見……”
潘奕到了吧檯,一句話尚未問出口,抬眸便看見了程硯寧。
一向冷靜端正的他,趴在卡座裡一張圓桌上。
“我去!”
潘奕也不問了,抬步直接走過去。
桌上放著好幾個空了的易拉罐,也有一個快空的酒瓶,潘奕隨手將那個酒瓶提起來看一眼,鬱悶壞了,“你喝這麼烈的酒,能受得了嗎你?!”
“來了啊?”
程硯寧一條胳膊癱在桌面上,另外一條撐起來,抬眸看了他一眼。
“什麼事兒這是?”
潘奕順勢坐進沙發裡,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