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床邊,都沒去睡。
凌晨五點。
窗外天色微亮,紗窗裡吹進來的晨風微涼。
程硯寧手術麻藥散去,醒了過來。
頭上的縫合傷隱隱作痛……
左邊胳膊也是,疼痛很明顯,他費力垂眸,發現手肘以下全部被白紗布包裹了起來。
薛飛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打著盹兒,昏昏欲睡。
另一邊——
甄明珠兩隻小手摁著他一隻手,就那麼趴在他手側,似乎也睡了過去。
這兩人……
程硯寧哭笑不得地想著,抬眸看向了輸液瓶。
液體即將滴完,就剩最後瓶口一丁點兒。
他出神地看著那滴答滴答的液體,一動不動地躺著,蒼白的唇線輕輕地抿著,沐浴在投射進來的晨光和微風裡,發呆。
查房的護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病人醒了,兩個陪護在打盹兒。
“完了?”
她看一眼輸液瓶,開口道。
“啊!”
甄明珠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問。
一抬眸,對上程硯寧靜靜注視她的目光,她整個人更懵了,好半晌都沒能發出一個音。
“拔了吧。”
程硯寧抬起右手,朝護士道。
聲音頗有兩分無奈。
護士一邊給拔針一邊教訓甄明珠,“守著個病人都能睡著了,你們倆心咋這麼大呢。這幸虧病人不算危重也早早就醒了,要是情況再嚴重點,出了事你們誰擔待?”
她訓人的時候,薛飛也醒了,一臉懵逼地發了幾秒呆,才想起程硯寧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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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乖乖坐著聽完了訓斥。
護士一走,薛飛便問了程硯寧兩句,隨後去找值班醫生。
病房裡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甄明珠兩手舉高將頭髮梳理了一下,很快綁了一個高馬尾,起身問他,“你感覺怎麼樣?”
“疼。”
程硯寧說。
甄明珠愣了一下,臉色著急,“頭疼嗎?”
“還有胳膊。”
“你左胳膊擦傷比較嚴重。”
甄明珠安撫般地說了一句,輕聲道:“頭上縫了幾針呢,麻藥散了肯定會疼的。你要覺得受不了的話,我問問醫生能不能給開上止疼藥,好嗎?”
她說話的聲音,輕柔得像三月清晨的風。
臉蛋因為睡覺顯露出一層薄薄的粉色,一側還有在被子上壓出的淺淺痕跡,顯得嬌憨迷茫。偏偏,還要打起精神照料他,渾身上下都籠著一圈溫柔的光。
程硯寧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值班醫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