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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那裡的東西全都沒有動過，一切都還照原樣擺著，但是那個他所心心念唸的人卻早已不見了。

他走到畫室裡頭，忽然發現裡面有一幅畫似曾相識，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正是他第一次看到範雪晨時送給他的那幅《山村清景圖》。他的心更加的沉痛憤恨，沒想到範雪晨竟然那樣的決絕，連有關他們倆的一絲一毫的回憶都不肯帶走！

從未有過的沮喪與挫敗感布滿了他的全身，他一個人坐在空落落的房間裡，過了很久，他才動了一下身體，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塊手帕——這是範雪晨惟一留給他的東西，他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當日範雪晨在這裡和他說過的話。

——在你的心裡，我會不會也是一幅畫？

——你覺得是嗎？

——我希望是。

——我也希望是。

——為什麼？

——因為這樣比較接近永恆。

——永恆？

——是的，永恆。就是再也不會變了……

沈曜這時才真正明白了他說的“永恆”的含義。這應該就是他心靈深處最想追求的東西吧——永遠不變的感情。

可是自己畢竟是讓他失望了。

按照白玉薇給的地址，他很快就找到了範雪晨的家。那是一幢老式的屋子，坐落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

屋子的前面有一個不大的院子，在院子裡他終於看到了範雪晨所說的那棵老桂樹。但是屋子卻沒有人，連一點有關他回來的痕跡也沒有。

沈曜滿懷著的一腔希望就這樣瞬間落空了，他這才意識到範雪晨是真的想與他一刀兩斷，兩不相見！

他從來覺得範雪晨是柔弱的、蒼白的，是像藤蔓一樣需要依附於他的，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了那一顆他不曾摸透的心是那樣的強硬、絕情，是永遠也不會只屬於他的！

沈曜抬起頭望著灰濛濛的遠方，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天空也失去了顏色，這種感受他以前從未有過。

西湖再次下雪的時候，他去看了“斷橋殘雪”。那裡的橋沒有斷，雪也沒有殘，斷的是他的心，殘的是他的影。他獨自在此流連了很久，拍了很多的照片，心卻更加的灰暗。

這天，他才剛回到家，薛澤就找上了門。

“曜哥，你可算回來了！我以為你這個年都打算在外面過了！”

沈曜沒有理他，只是擺弄著自己帶回來的照機，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