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果然不再多說,微笑:“帝君美意,怎敢推脫,錦繡謝恩。”
神妃在旁邊笑:“這其實是我的主意,中天王別嫌我多事,帝君只你一個師弟,對你的事極上心,總怕將來重升時會出什麼意外,因此我便提了個醒,北仙界仙術獨到,正好補本派之短,將來有北瑤天女相助,度起天劫便容易得多。”
“錦繡明白,神妃費心了,”錦繡不動聲色,“但憑帝君作主。”
神帝點頭:“這幾年你只管修行便是,少出去走。”
錦繡道:“謹遵教誨。”
神帝放了心,移開話題:“可聽過昆侖族的事?”
錦繡道:“昆侖神族與我們本屬一脈,淵源不淺,只是當年昆侖天君未能度得天劫,帝君受命為天庭之主,他們自然不忿。”
神帝冷笑:“雖是被迫離開天庭,但朕也不曾虧待他們,前日昆侖天君……”停住。
神妃領會:“瑤池會將臨,我先去準備,失陪。”
神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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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大地回暖,山間風光無限,水青草碧,滿坡杏花嬌妍,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女和一個白衣少年走在山道上,少女手裡撕扯著幾朵杏花,身後紅紅的花瓣灑了一路。
留意到某人眼光古怪,紅凝不在意,繼續蹂躪那花:“用不著瞪我,採花的人多得是,我又沒把它連根拔掉。”
白泠道:“何必糟蹋它。”
紅凝道:“反正我不修仙,花神要怪就怪吧。”
白泠道:“你是不是和它有仇?”
紅凝扯掉最後一片花瓣,隨手將花柄花托丟掉,嘆氣:“我也不知道,別的花都喜歡,就是看見杏花討厭,說不定我上輩子真跟它有仇。”
白泠看她一眼,不再多說:“你在這裡等,我去買。”
光陰似箭,三年彈指即過,師徒幾個在山中修煉的修煉,採藥的採藥,日子過得倒也悠閑,這次文信吩咐二人進城買些必須的東西,紅凝不會縮地法,原不想去,卻又沒好意思說,如今白泠提議正中其下懷,她不由笑道:“我想什麼,你怎麼都知道?”
白泠懶得理會,丟下她快步走了。
紅凝沖他的背影道:“有事就用傳音符叫我!”
白泠消失不見,也不知聽到了沒。
紅凝找塊大白石坐下,順手從頭頂扯了幾枝杏花繼續糟蹋,很快花瓣花蕊就落了一地,正玩得起勁,忽有男人的聲音響起,十分輕柔悅耳,帶著種無形的蠱惑力,竟聽得她心中一顫,抬頭看,卻是一十六七歲的姑娘和一白衣男子相擁著朝這邊走來。
姑娘長得固然有幾分姿色,那白衣男人更是罕見的美男子,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一雙桃花眼尤其妖媚,顧盼之間風情萬種,以至於看到它,就能讓人忽略他身上別的缺點,諸如眉毛太過秀麗,臉部線條太柔美,缺少陽剛之氣等等,紅凝一直覺得白泠的長相無可挑剔,然而這個人的美卻已不僅僅只限於長相,一舉一動,一嗔一笑,皆媚態橫生。
他摟著姑娘的腰,低聲陪著甜話。
紅凝竟隱約覺得面上發熱。
白衣男人很快留意到她,眼睛一眯,停住腳步,轉身對那姑娘道:“三娘,你先回去,我晚上再來找你。”
姑娘低頭:“陸郎。”
白衣男人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聽話。”
姑娘似已痴了,茫然點頭,乖乖離去。
雪白的衣衫下擺鑲著銀絲邊,襯著雪白的精緻的緞靴,典型的富家公子打扮,知道他站在面前,紅凝若無其事,低著頭繼續掐杏花。
“姑娘怎的一個人在此?”聲音含著笑意。
紅凝並不抬臉看他:“走累了,坐著歇會兒。”
白衣男人也不怕唐突,緩緩取過她手中花枝,行為透著三分輕佻,語氣卻很溫柔文雅:“小生也想在這裡歇歇,不知姑娘會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