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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莫白看著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弟子，慢慢走向罰天柱，女孩身上的紅衣因鏈條纏繞而破碎不堪，雨水一滴滴打在她幹涸蒼白的唇上，而她的眼神卻還固執堅韌的看著他。

“師傅，弘若師叔又欺負我，他總是不允許我去前廳和大家一起背誦道經。”

“合歡你喜歡背誦道經？那你開飯之前把《道德經》的前二十五章背給我聽，背不完不許吃晚飯。”

“師傅，你明知道我只是太想和大家一起玩了。在這大殿只有我一個人，徒兒實在是太孤單了。”

“為師這一生只收你一徒，為師不孤單？”

“師傅，合歡不覺得孤單了，合歡這輩子都要在天清殿一直陪著師傅。”

那些年，那些話好像都還在昨日重現。莫白輕輕幫女孩擦去面頰的雨水，輕聲道：“為師這一生只收你一徒，合歡你何錯之有呢？走到這一步是為師的錯，是我終究沒有護住你。”

“師傅……不要……”合歡嘶吼著，她不願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合歡，為師真的願你毫無慧根，愚笨無知，只希望你單純的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合歡…不必來尋為師，不必為為師的死而憂傷，回你該回得地方，愛你該愛的人。”

莫白的身影在慢慢消散，他用最後的神識向眾人說道：“我莫白已死還眾生一個公道，只求換我徒兒一條生路。”

合歡的眼神慢慢只剩下絕望，她看向眾人喊道：“你們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可是虛偽的讓人作嘔。我以我月妖一族血脈詛咒在場的每一個人不得善終。”

“合歡，你身為天山掌門嫡傳弟子竟然私自放走魔族餘孽炎煉，你可知道他是因煉獄而生，因萬物的慾望而壯大的魔物。最重要莫白仙尊也因愧對眾生，為你這逆徒償還所其欠下的血債而自毀魂魄，你可知罪？”

合歡抬頭看著天空，雨水彷彿在洗滌她一身的罪孽。可是就像莫白說的她有何罪孽呢？自己那一剎那的良善，為什麼要自己的師傅去為她償還？

她從沒想過要去逃避；從沒想過匡扶正義，評判此事的對與錯；更沒想過會為了魔族而背棄天山。莫白要她回該回的地方，可是哪裡是她該回的地方？莫白要她愛該愛的人，可是那個她該愛的人消失了，她應該還愛著誰？她也很想自己如莫白所願，做一個愚笨無知的普通人。

“師傅，如若來生合歡還記得你，合歡必會窮極一生尋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