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了藍寒露,這哪是她的閨女?這分明就是個要賬鬼。
她也不想想張才是她親哥,將來她嫁出去就是她的依靠,她怎麼就這麼人事不懂?
看到李翠半天沒反應了,張才兩口子著急了。他這要是被攆出去了,哪還有這好日子?
上工只用掙五六個工分,在家裡恨不得手都不用抬一下,他這個後爹能掙錢能掙票,要啥他媽都能給弄來。
“藍叔,我,我,我給您養老…”
一句話沒說完,李二伯直接開腔了,“你可拉倒吧,你自己連口糧都掙不來,還養老別丟人了。”
張才頭低著不說話,李翠眼裡掃視著在場的人,滿滿的恨意,她恨的不是這些人把張財攆出去。
而是這些人讓她以後很可能老了無依靠,可是他要是跟著張財走,老了不說怎麼樣?從現在開始她就要吃苦,她是吃不了苦的人。
對比老了以後怎麼樣?她的選擇毫無疑問是留在這裡。
這時就聽到筷子拍到桌子上的聲音,大夥就看到老張頭面色陰沉,“你們這一家子是來逼迫我們張家人了。”
“哪個是你們張家的人?”李大伯直接反問了一句。
老張頭嘴裡顫顫的看了李翠兒一眼,又回頭看一下張財,“這可是我們老張家長房嫡支的根。”
“哦,你們老張家可真可以,嫡支的根兒都能放到別人家養大,知道的是你們老張家不夠仁義,不知道的以為老張家死絕了呢。”李二伯說完話還夾了一口菜。
老張頭來的時候其實心裡就有準備,李家人可能是要興師問罪,可是他想的結果也就是李翠兒挨幾句數落。
張才挨幾句罵,他做老人的在抹下臉說幾句軟乎話也就差不多了,可是沒想到李家能做這麼絕。
尤其是李家老二說這話嘴也太損了。本來他大馬金刀盤腿坐在炕上,現在也坐不住了,直接用手把旁邊的人推開。
然後穿鞋下地披上棉襖,回頭看著眾人說。“既然你們老李家做事這麼絕,以後咱們也不用來往了。”
他這話說完了,二爺爺直接嗤笑了一下。這哪是不和他們來往了,這是要和張才斷絕來往吧!那沒有利用價值了,很怕被粘上。
聽到嗤笑的老頭,更是一甩門簾子直接出去了。
李二爺爺看著桌上的支書,“趙小子你給寫個文書,一定要把這事兒前因後果寫清楚。然後咱們就蓋章按手印。”
李信趕緊拿出本子和筆,筆是藍寒露之前特意準備的鋼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工業券嶄新的鋼筆買了好幾支。
李二爺爺轉頭又看向張才娘倆,順手在炕沿上磕了磕煙袋鍋。“不管你們娘倆咋想的,我們家自認沒有對不起你們娘倆。
現在開春沒啥事兒,給你們5天的時間收拾房子,然後就趕緊搬過去別耽誤開春兒春耕。”
李翠兒一聽趕緊哭唧唧的說。“二叔說的這是啥話?我和大成結婚20多年了又生了露露。
咱就說養個貓貓狗狗的也是有感情的。再說老伴老伴的到老了怎麼也得有個相伴的。大城現在有傷在身,我咋的也得伺候著。”
二爺爺回頭看了一眼藍大成,然後說。“這事兒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