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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現在也可以說出這句話了。

場上調動氣氛的還是那天的女主持人,賽程進入後半,她的中氣依然十足:“讓我們一起倒數,迎接最後一組選手的入場。”

葉紹瑤隔門而聞,這氣氛比第一天還要熱烈許多。

全場數十個數後,厚重的大門終於開啟,葉紹瑤站在隊伍中間,踩著冰鞋向冰場走去。

她放鬆肩胛肌肉,看見教練已經等在場邊。

“你的難度很能打,不要擔心。”這是六練前,穆百川唯一一句與注意事項無關的話。

“接下來上場的是短節目第三名,葉紹瑤選手。”

現場解說帶來的感受真不一樣,葉紹瑤時不時被觀眾的呼和鼓舞,一股拼搏勁兒沖上頭腦。

但聽到鏗鏘堅定的鋼琴曲,心火被瞬間澆滅,她試圖沉浸在音樂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編舞老師帶著這首音樂和她見面那天,曾問她一個問題。

透過這段旋律,你感受到了什麼?

葉紹瑤閉目沉想,她彷彿看見作曲家莊嚴而熱情的目光、按下琴鍵的氣魄,悠揚和激昂可以同時蘊存在一個音符中。

但中段的弦樂一出,她才體會到真正的驚濤駭浪,似乎有什麼在與心髒共鳴,像站在早春的河岸,看著解凍的浮冰被流水裹挾,一瀉千裡。

她認為最能貼切的形容詞,就是“震撼”。

編舞老師很認可她的見解,告訴她,這段舞蹈的編排很大氣,一定要大開大合,伸展奔放。

如何將動作做大做好,曾經也是困擾她的難題,為了提高柔韌性,葉紹瑤沒少遭軟度訓練的罪。

她的舞蹈開蒙晚,除了三歲時被媽媽推進過舞蹈教室,在三年級才開始接觸基本功。

在舞蹈班系統地學習是更晚的事。

膝蓋受傷後,她不得不在基本功訓練中降低要求,一直到今年,她才重新開□□叉,膝關節像滴上機油的鏽腐零件,迎來它的第二次啟動。

旋轉換足後,葉紹瑤掖腿過渡,隨後拉起y字轉,盡量保持住轉速。

這是樂章最後的高潮,她距離勝利只有一步可望。

在學習結束動作的時候,編舞老師同樣問了她一個問題。

琴曲結尾的重音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作曲家心中的巍峨。這是葉紹瑤曾經的回答,帶有一些天真的幻想。

真到音樂的最後兩聲重音響起,她只用一瞬回想今天的表現,從上場前的緊張尷尬,到音樂開始的沉著。

當初怎麼也湊不夠周數的t,今天還是有驚無險地完成,所有的跳躍都穩穩落地。

經過修改的接續步效果非常好,她沒有忘記動作,眼神應該也沒有像入定一樣呆滯。

她沒有任何一個摔倒,也沒有一絲彳亍,最終在冰面上跪滑,逐漸捧起手中的光。

這就是協奏曲的最後落下的重音,它代表了自己的燦爛。

潮水終於拍向岸邊,觀眾席的掌聲從四面傳進耳朵,葉紹瑤從裡面聽到,她剛才的表現很好。

起身的時候有些腿軟,放鬆下來的肌肉控訴她的壓榨和倔強。

葉紹瑤揉著膝蓋起身,向四周致謝,這是她為這個重新出發的賽季,為自己的十四歲畫下的圓滿句號。

她靠邊接過穆百川遞過來的刀套,看著他也滿臉欣慰,心裡總是毛毛的。

“您怎麼不編排我幾句?”

以前的教練嚴格到在雞蛋裡挑骨頭,今天卻只顧著點頭,怎麼都不對勁。

“今天挑不出骨頭,”穆百川收起笑容思考,“如果一定要說,y字轉的屈膝就是你最大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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