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有腦子靈活的觀眾開始提前祝賀,“我們有銅牌了!”
或許是到銅牌為止,又或者不止銅牌。
比賽還沒結束,但這不重要了。
這是自團體賽被列入冬奧會專案以來,華夏首次獲得這個賽事的獎牌。
“創造歷史”這幾個字,已經由冰刀篆刻,烙在這片潔白的、神聖的冰面。
俄國選手在最後登場。
葉紹瑤明顯能感覺到,觀眾席的躁動已經按捺不住。
或者他們正在努力堵住理智的堤口,但仍有潮水從難以抑制的縫隙中流出。
一曲終了。
在俄國選手停冰下場後,首都冬奧會花滑團體賽的比賽全部結束。
三天,像坐了過山車般飄忽,現在還沒回到地面。
但觀眾終於掩不住澎湃激流,鋪開一面又一面國旗,當場唱起了《歌唱祖國》。
很有感染力,雖然調依然跑得沒邊。
慶祝了一輪,大家才意識到賽果還沒有宣佈,估計後臺也在加班加點統計。
那又怎樣,今朝有酒今朝醉。
容翡拿出手機算了半天,最後理出一團亂麻。
“紹瑤,確定有牌子嗎?”她求助身邊親友。
其實內心是有底的,但怕自己高興早了。
索契和平昌,連續兩屆團體賽自由滑不入,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潑天的富貴。
“百分百確定。”
得虧j國冰舞的腿比華夏還要瘸,選手又在雙人滑中出現連續失誤,導致他們將單人滑的優勢揮霍一空。
在總積分上,j國以一分之差落後華夏。
58分和57分的差別,是上臺接受鮮花和黯然離場。
……
等待頒獎的時候,格林教練打來電話,質問葉紹瑤和季林越的去向。
沒有問候,沒有主語,只一個簡單的“here”。
語調中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葉紹瑤慌亂拽起季林越的手腕。
運動手環顯示,現在是首都時間2月7日晚上18:43分。
訓練館的冰舞晚場將在一個小時後開始,這是比賽前最後一次官方合樂訓練。
明天,花滑個人賽就將在這座體育館上演。
到時,他們不再是觀賽的看客,而是掌控全場的參賽運動員。
匆匆結束通話電話,葉紹瑤沒了等待頒獎儀式的耐心。
“現在沒有班車,你們只能搭七點那趟,”容翡勸說,“儀式在二十分鐘內能結束,不差這一會兒。”
但她的聲音並不夠傳進跑遠的葉紹瑤耳朵裡。
“領獎臺,”季林越提起她遺落在座位的鞋包,向容翡頷首道別,“還是自己登上去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