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牧子安在島上的一處盆地中發現了艾倫。
他蜷縮在草地間,被茂密的樹枝遮掩,安詳的表情睡的很香,而與之相對的,牧子安的表情卻陰沉如水。
他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精神無法從那個雨夜脫離,小梓走後傾盆的暴雨,像是對他無情是嘲弄。閃電的每一次炸響,都將他短暫的拉回現實,在心臟上撕裂出一道細小的傷口。
多麼可笑啊?他想?真是自作自受。
這種想法只會令他傷的更深,牧子安給艾倫注射了藥劑,從那些殺死的契約者屍體上,他找到了不少好東西。雖然真正珍貴的都在包裹中,但隨身攜帶的也不少,甚至於武器也有很多,可惜牧子安拿不下。
隨手把艾倫扛起,牧子安開始思索去哪裡躲藏,他的腦子一片混亂,隨時會有宕機的危險,小梓的事情給他的打擊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剛剛敞開心扉就遭到了背叛,那是牧子安對自身的一種叛逆,可是事實證明,好像是他錯了。
別人似乎的確不值得信任,過去的傷痕又增加了一道,得到的總會失去,牧子安很痛苦,他只是太孤單了,偶爾會無法忍受。
“對了,將軍!”貓咪還在牆內,可牧子安實在是沒有精力了。
他拖著艾倫不知在平原裡走了多久,白天黑夜,每次狂化的,牧子安發現自己在逐漸控制這種狀態……那並不是血性果實的效果在消退,而是這麼多天後,他的身體終於產生了抗性。
大腦已超負荷的速度運轉,在狂化的狀態中,手指和轉向的精細操作是最為困難的,並且情緒會受到干擾,時不時莫名的暴躁易怒。
這個時候的牧子安很可怕,野蠻的像是猛獸,但好在,艾倫始終在昏睡,沒有人激怒他,過一會就會平靜下來。
這種時不時上湧的憤怒配上內心的負面情緒,即使是不太清醒的牧子安也明白事態的嚴重。
那些契約者呢?牧子安悚然回頭,密密麻麻的人群跟在他的身後,所有人的腳步與呼吸聲都整齊劃一,這一瞬間,他面如死灰。
“終於發現了,我都等的不耐煩了。”一名戴眼罩的契約者笑道。
金絲眼鏡副團長推了推鼻樑,“那麼,好戲開始吧。”
牧子安被他們的笑容整的不寒而慄,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你似乎在好奇我們的計劃?”金絲眼鏡男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一語成讖。
“但是抱歉,我們不能接納你,因為你也是選定的祭品之一。”
“祭品?!”牧子安頭皮發麻。
金絲眼鏡男侃侃而談:“是的,祭品,這個世界的衍生主角艾倫就在這裡,至於剩下的配料,我們正在收集。”
他的態度謙遜有禮,可牧子安卻從其中嗅到了巨大的陰謀,他本能的後退一步,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神經敏感的舉起武器,數百契約者驟然爆發的氣息,像是山巒般壓住了牧子安的身體。
無法對抗……牧子安的動作僵住,從額頭滴下細密的冷汗,這個距離,只要一秒,可怕的攻擊就會將他吞噬。
“你們這裡有會幻術的嗎?我想安寧點的死去。”
這是謊言,水鏡劍派最為擅長精神的防禦,所有的幻術都對他而言都只是鏡花水月。
沒人理他,這些人像是在等什麼,等什麼呢?
……
小梓越走,動作就緩慢,她感到後悔了,有沐葉子在,銀狼冒險團肯定會沒問題的,她回去也只會加深矛盾的衝突,要知道自己在這個半開放世界中得罪的冒險團,可不是一家兩家。
從合理的角度考慮,還是跟牧子安一起行動最為正確。
小惡魔氣的咬牙切齒,滿嘴鋼牙磨的嘎吱作響,“看吧,我都說了不要走,這下可好,一切便宜都被那個小子佔光了!”
“小白才剛剛兩階,正是需要資源的時候,金色裝備可以幫助他快速成長。”
“兩階?什麼兩階。”小惡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小子不是一階嗎?雖然力量層次等同,可是體內的烙印要更鬆動,很明顯還沒有經歷過考驗,百分之百是個初出茅廬的怪胎。”
小梓霍然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後走去。
“喂,你去哪兒啊!”
“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