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探長!死者頭頂頭發深處有一鐵釘插入頭部,想必那就是致命傷”
“什麼?鐵釘刺入頭中為何沒有血濺出。”葉晗走了過來查驗屍體。
“是呀!若是普通鐵釘,用錘釘入腦中豈會不血濺當場?”劉繼峰惡狠狠地看著李鐵匠,“那如果是燒紅的鐵釘呢?!”
趙雀兒生得嬌美,從小就受父母寵愛。十六歲那年,隨同鄉姐妹來上海打拼。這大上海豈是好立足之地,生活難免艱難。雀兒自恃比他人美貌,不甘心一生窮困便開始在夜場做舞小姐。但是這圈子並不是那麼好呆,雀兒傲嬌的脾性得罪了貴人,被賣到西郊的妓院。
自小繼承手藝的李鐵匠也是憨厚之人,日子雖不算富裕但總的來說也還不錯。那些日子,迷了心竅去河對岸偷腥。正碰上了趙雀兒,這雀兒一年來受夠了苦,也自知自己沒什麼大的福分。李鐵匠的出現倒讓這雀兒眼前一亮。雀兒畢竟是風月圈裡呆久了,蒙個呆憨小子不是什麼問題。什麼以身相許、什麼甜言蜜語都用盡了。可把這李鐵匠哄得夠嗆。這日子長了吧,李鐵匠就想的給雀兒贖身。最後借了筆錢,終於把姑娘娶了回來。
這雀兒,倒在這李鐵匠家裡安分了兩年。但是為還債,日子過得就十分清苦了。男人整天就在院裡叮叮當當不停,自己整日在家也沒什麼事幹。每次藉著出去買菜洗衣的機會也到處逛逛,可是什麼也不敢買什麼也不幹摸。
這一日,趙雀兒在街上買好菜準備回家,正好碰到這村長家兒子出來遛彎。這村長家兒子仗著家裡霸的村裡那麼些地就自認為自己是個有錢人。家裡娶了個悍婦,自己早想出來偷腥。在這平塘村卻誰也勾搭不上。這幾日正煩悶得很,正碰到這李鐵匠家的小娘子,好生喜歡。便上前搭訕,這雀兒倒也守婦道,草草應付便匆匆回家。可畢竟是風騷胚子,你說你徑直回家便好,她卻走到一半對這風流男人回眸一笑。這一笑不要緊,一笑便把這紈絝子弟迷了個不知七八。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村長家兒子便日日守在李鐵匠家巷口,就等著雀兒出來。你說這正經家姑娘被騷擾一陣也該找個鄉勇、警察把這色小夥轟走,但是到雀兒這頭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可憐著李鐵匠整日在家裡的作坊裡叮叮當當還債,殊不知自己家媳婦在外偷奸養漢。話說這村長家兒子出手到闊綽,給雀兒的首飾也沒一件次品。換句話說這趙雀兒什麼沒見過,不拿出點真貨也不會跟你偷腥。
日子久了李鐵匠也看出點貓膩,自家媳婦不知哪來這麼多首飾,便質問。俗話說這婊子無情,趙雀兒倒也毫不掩飾。這可把李鐵匠氣出個好歹,找村長兒子理論誰知被人打了回來。這姦夫還放下話,讓李鐵匠好生伺候著雀兒,也甭幹什麼活了,家用每月會派人送來。這李鐵匠活脫脫成了一個管家。敢怒不敢言。
話說這村長兒子的確懼內,偷腥不敢讓老婆知道,不然早就那這雀兒為小妾了。不過這樣也好,讓她自家漢子照顧她,倒也給這姦夫打了掩護。這趙雀兒得了好處,婊子本色暴露無遺。早就不說什麼甜言蜜語了,床都不讓憨小子上。這李鐵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保長、鄉丁都讓這村長家兒子買通,無處申訴。告到哪兒都是一頓拳腳。
俗話說不要欺負老實人,老實人生氣起來要人命。這李鐵匠天天伺候著這趙雀兒,頭上還頂著個綠帽子。想想來也忍不了這些許,索性一了百了。
這一日,李鐵匠偷了些雀兒的首飾跑到城東買通了這麼個老東西,讓這老東西作偽證。當天回來說有活兒要趕,便再次生火,開始了叮叮當當的手藝。這雀兒早就不把這男人當回事兒了便早早睡下了。到了半夜,這鐵匠看妻子睡熟,燒紅了鐵釘悄悄地一下釘入雀兒腦中。可憐這雀兒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便死去了。然後這李鐵匠哭起來,到四鄰去借錢說是給媳婦治病。無非就是想讓大家給自己做個證。這四鄰誰人不知李家與村長兒子這點破事兒,哪敢管這閑事,便無人開門。正中鐵匠下懷,趕緊去城東找那老東西。
這李鐵匠本想找來醫生,隨便開個病死的證明應付了保長,然後草草埋了就沒事了。誰曾想大舅哥突然探親把警察招來了。開始來了個比較迷糊的,眼看就糊弄過去了,誰知突然冒出了個這怪人。三下兩下識破了自己的伎倆,只得低頭認罪的份兒。
“這李鐵匠也是苦命人啊!”這吳曉迪弄清來龍去脈後還發出這感嘆。
“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甭管這雀兒做了什麼,燒紅的鐵釘釘入人腦這般殘忍的事都幹出來了,還是人麼?”劉繼峰顯得十分不屑,望著李鐵匠被關上囚車的背影說著。
“是嗎?你說這妻子偷奸養漢,依著李鐵匠這軟脾氣休了便罷,莫不是村長兒子和雀兒咄咄逼人,這憨小子何至如此?”曉迪追問著,“你說事情搞成這樣是誰的錯?”
“誰的錯?”劉繼峰看著這天,長嘆一口,“怪這世道吧!”便揹著身走了……
“繼峰!”這時葉晗追了出來叫住了劉繼峰,“對不起,我險些放走了壞人……”
“葉探長,別道歉啦!頭兒要是怪您早就對你破口大罵了!”曉迪這一說倒把兩個大男人搞得不好意思了……
“別說這些了,這淩雲跟曉雯的婚事也迫在眉睫了,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劉繼峰想起這麼個事兒便岔開了話題。
“這曉雯非要藉著結婚的由頭搬家,說不想在原來那傷心的地方住著。”葉晗顯得有些無奈,“開始母親是不同意的,但是那房子說白了難免讓母親觸景傷情,便也就同意了。這些天,這倆人正忙活著挑房子呢!”
“這樣啊!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要叫上我啊!”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嗨!”這劉繼峰出了個聲,便回身走了……搞的葉晗到挺尷尬。
“探長,別生氣,頭兒就是這麼怪怪的。咱不跟他計較!”曉迪趕忙跑來打圓場。
葉晗擺擺手,示意這沒什麼。“曉迪,你說繼峰是怎麼看出這些疑點的?”
“葉探長,你也是真笨那!”曉迪俏皮的數落起葉晗來了,“知道誰殺人很簡單。死者神情安詳,肢體並無掙紮的痕跡,指甲眼底也無異樣,說明死者應死於突然發生的外傷。而屍體通體並無致命傷痕,顯然是被兇手故意隱藏,頭部是身體最容易致命的部位所以仔細查驗頭部便成了頭兒屍檢的下一步重要的一環。頭兒一看到鐵釘心裡估計就清楚了。麻煩的是把所有證據串在一起,殺人動機啊,什麼的。頭兒猜到了燒紅的鐵釘,必然會去鐵爐旁看看熔爐是否還有餘溫,在質問鐵匠幾句,確認沒有人會再動這熔爐。說明李鐵匠就是殺人兇手無疑。接下來……”
“接下來就是殺人動機!”
“對~”吳曉迪閃爍著大眼睛興致十分高,“一般人家妻子病了都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找醫生,哪有先借診費的!所以李鐵匠這反而是弄巧成拙。再者,尋醫自會選近的,又怎會跑去城東那麼遠?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而死者所帶的首飾與收入不符……很有可能並不是自己買的!”葉晗也有所悟。
“對呀!死者生來貌美,飾物不是丈夫所買就一定是他人所贈。從死者張揚程度以及鄰居對這家人的漠然可以看出。這李鐵匠不僅知道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而且還沒有一點辦法!”
“所以,繼峰就認定,這位姦夫一定是一位他們惹不起的人。而這李鐵匠就是無法忍受長期的侮辱鋌而走險!”曉迪的啟發使葉晗也恍然大悟,“真了不得!”
“我們頭兒牛吧?”曉迪辦了個鬼臉笑嘻嘻的準備走……
“對了曉迪,前些天局長說想調你去給他做秘書,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葉晗突然問了吳曉迪這麼一句。這吳曉迪一臉尷尬……
“頭兒,您叫我,我在這兒呢!”
“你個小妮子我跟你說話呢!”
“葉探長,我們頭兒叫我呢!我先過去了!”吳曉迪趕忙轉身灰溜溜的跑掉了……
“哪叫她了,我怎麼沒聽見?”葉晗嘀咕著,“嗨!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