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還在播放,屋外獅頭鵝叫聲此起彼伏,羊也不甘示弱加入大合唱,驢不知道在幹嘛,嘚嘚嘚到處瘋跑,動靜跟他媽搞裝修似的。
老姨們太寶貝驢了,養得胖胖的,嘴也叼了,現在唯愛小麵包,每天不吃小麵包就要生胖氣。
每晚必須進屋看她一眼,才肯去睡覺,不知道這是屬於驢的什麼哄睡儀式。
好像有點太熱情了啊啊,楊不煩冷酷地告訴它:“不要愛上我好嗎,不然我們之間很難體面結束!你這樣,我很為難啊!”
小羊們更是各有各的神經病,吃塑膠袋,抓蝴蝶,玩燈,跟鵝鬥毆,跟驢吐口水,把屎拉在對方辯友的頭上……青春沒有售價,同事入口即化。
都是生活碎片,可拼起來一看,竟然覺得好幸福啊。
生活對她未免太深情了,她忍不住在心裡含淚大喊,我要一輩子這樣啊!
她在這裡感動了2分鐘,鍋裡涮好的帶子就被這兩個純血飯桶吃光了。
吃完飯就要幹活兒。
後面幾天的臺風風力雖然才8級,但她家畢竟是農房,周圍沒有大建築遮擋,抗風能力還是弱一點兒。
尤其是養殖棚。
他們拿出鋼管、木樁子把棚頂和四個角撐起來,再用沙袋壓緊、紮實。
臺風天會停電停水,為避免抓瞎,他們在養殖棚裡灌滿等人高兩大桶飲水,把精料、草料都用防水布遮好,藥品搬去倉庫。
還清理了活動場的雜物,免得到時候被颶風捲起來,傷到人或羊。
“羊怎麼突然變這麼多了?”崔聽溪叉腰,盯著羊圈裡一些生面孔。
“對了,還沒跟你說。”
“我表舅那10萬塊錢打回來了。上次起訴申請了財産保全,凍結了他賬戶,他立馬把錢還了。”
崔聽溪火冒三丈地罵起來:“真是不理解這種人,哪怕是條蛆,也不會每天只在屎裡蛄蛹,吃飽後總要嚮往一下天空吧?但這種蛆都不如的老東西就能心安理得,一頭埋在屎裡,邊吃邊吧唧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屎都吃得下去,什麼良心也沒有,什麼賤都要犯,一點臉不要。”
楊不煩點頭:“對,不要臉,不打官司他根本不會還。這些羊,就是用這錢去收的。”
“70只套羊整體出,帶120只羊羔,”楊不煩放下沙袋,直起腰喘氣,“一共81000塊,還挺劃算。”
算上所有羔子,目前存欄量共451只,一天天的,賊能吃,也賊能拉。
楊不煩清理了一下養殖棚出口的雜物,方便小羊逃生,以防萬一。
家裡也早就備好了蠟燭、充電寶,囤了幹淨的水,救生衣、壓縮餅幹、止血藥品等等。
人類的一切在自然面前都太渺小了,尤其是他們沿海地區,準備得再充分,大自然一個扣手之瞬就能灰飛煙滅。
所以潮汕人才會拜媽祖、拜老爺。
徐建國扛著鋤頭,把養殖棚外的排水溝清理了一下,免得洩洪時,水排不出去,把房子淹了。
忙到傍晚,終於歇了口氣。
徐建國切了一盆蓮霧,灑上梅粉,泡了鴨屎香,等三個奴仔洗完手來吃。
崔聽溪走在前面,低頭發訊息。
聞俊傑抓了只超絕非洲雙馬尾,給楊不煩使眼色,要嚇崔聽溪,這是他們多年的保留節目。
兩人鬼鬼祟祟摸過去,沒料到崔聽溪突然轉過身,兩人嚇得左腳絆右腳,齊刷刷跪在了她面前。
崔聽溪回過身往屋裡走,嘆著氣發語音:“跟我後面這倆貴物也是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