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連結婚都打算好了?”
江其深看不出神色,好像在笑,笑得很幹,“結婚這麼草率。”
他爸提議讓他們結婚,她倒是跑得又快又利索,分手還要剮他一頓。現在跟一個見過一面的窮酸男人談婚論嫁又不怕了,進展神速了。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江其深都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如果她是厭倦了,不想結婚,他或許還會好受一點,但她分明對一個住下水道的蟑螂人都懷有熱情。
這世界對他惡意太大了,而且越來越大了。
“對,他講話又好聽,工作又穩定,人也溫柔,還說我聰明漂亮。對我很好。”
江其深扭頭就走。
楊不煩又說:“對了。”
江其深停住腳步,等著她的下文。
“你不要告訴他我們交往過的事,我不想橫生枝節,怕他誤會。”
這話說完,楊不煩撇開臉,就再沒聽見什麼聲音了,直到前面的車燈亮起,她聽見車門砸出砰一聲巨響。
她抬頭看了一眼,鋥亮如水的豪車映出她模糊的影子,緩緩駛出小院。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勝負欲,她只是想,她一定要找一個比他好一千萬倍的人,狠狠幸福。
只是剛剛眼前恍惚一下,她看見,他的手似乎更嚴重了。
活該。
手機來訊息了,楊不煩點開。
陳準:【那位江總,看起來很有錢哦】
楊不煩:【好像是吧】
陳準:【好像是?你們怎麼認識的】
楊不煩不想糾纏,順手拍了一張天空的照片發給他,轉移了話題。
她拍了一下腦門。
啊!驢的事情又忘了。
車裡充斥著酒精味兒,老張開啟空調外迴圈,朝後視鏡望了一眼。
他的老闆正近乎偏執地給手部和手機消毒,這都十幾分鐘了,老張都怕他給自己整成酒駕了。
也是奇怪,上次跟小楊暗示了一下,沒想到情況不僅沒變好,還越來越壞了。
江其深想到以前。
以前她就是這麼在外人面前維護他的,不許別人說他的壞話,甚至因為他,她還跟最好的朋友鬧到再也不往來。
楊不煩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很直白熱烈的,只不過現在,她維護的男人,變成了另一個。她要把熱烈全部給另外一個人。
而這一切本來是屬於他的。
甚至她站在那裡拍的晚霞,也不是發給他。他甚至知道她發訊息的口吻,斷句的方式。
只不過這一切都不屬於他了,跟他沒關繫了。
他胸口後知後覺湧起一陣孿結般的刺痛,原來,她真的沒想跟他複合。她要和別人走進新生活了。
原來分手時她說的那些話,不是賭氣,而是認真的。
難怪再見面她平淡得彷彿根本沒愛過,甚至只肯叫他一聲江總,只有他一個人在被分手摺磨。
江其深笑得悲涼,挺好的,也挺狠的,這才是她對他最鏤心刻骨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