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塵側身閃避,躲過了草葉的攻擊,只是背後的大樹枝幹卻趁機猛然襲來,狠狠擊中了他的背部。方才他只是推測,現在他敢肯定,白顧辰使出的招式能對他的[穿透]之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他知道,能夠看到他[穿透]之體並對其造成傷害的,只有立契之人。而他與白顧辰並無任何契約,唯一的可能便是白顧辰的契約者中,與他有著相同的契約,這使得契約之力彼此共聯。
面對這些大樹他不敢有絲毫停留,轉身使出金絲抵擋那些觸手樹枝。
白顧辰見狀,輕蔑道:“你的靈力在這裡已經無用,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認輸罷了。”
沈玉塵緊咬牙關,沒有理會他的話。
“真是冥頑不靈。”白顧辰冷冷一笑,失去了耐性:“和那個人一樣。”隨著他的話,數棵大樹的攻勢驟然加強,所有的樹枝都瞄準了沈玉塵視線的盲區,襲向他身上僅存的幾處沒有傷痕的部位。
鮮血再度濺灑在地。然而,白顧辰眉頭微微一挑,只見沈玉塵竟然沒有躲避那些觸手,反而任由它們穿透自己的身體。
昨天,沈玉塵在觀察黎源的比試時,靈光一現,想到可以改造金絲。
此刻,那些大樹的枝幹上,已經悄然沾染上了細微的金色絲線,這些金絲藏匿得極其隱蔽,無人察覺。沈玉塵強忍著疼痛,重喘粗氣,輕輕彈指,幾棵大樹驟然轟然炸裂,火光從它們的枝幹間閃爍出來,接連不斷的爆炸,瞬間將大樹被撕成粉碎。
沈玉塵趁此機會閃身躲到一旁。
白顧辰顯然沒有料到沈玉塵竟然還有這樣的招數,之前在過去的影像中,他所見到的金絲不過是一根毫無威脅的繩子而已。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手……”
話未說完,白顧辰突然感到肩頭一陣火辣,耳中頓時一片嗡鳴,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左肩不知何時沾上了幾縷細小的金絲,左肩在瞬間被炸得血肉模糊。
白顧辰的臉色難看至極,他試圖將身上的小金絲清除,但那一縷縷像緊貼在他的肌膚上似的,任他如何擺動,都無法擺脫分毫。
耳際的嗡鳴漸漸消退,沈玉塵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這些金絲是用靈力黏上的,除非我解開,否則它們會伴隨你一輩子。”
此話一出,白顧辰再也維持不住從容,咬牙切齒,想怒瞪沈玉塵卻找不到蹤跡,積積壓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手中猛然湧現紅光。
沈玉塵見狀,立刻提高警覺。這麼久的交鋒中,他總覺得對方的力量與手法有些異常,一直有某種違和感纏在心中,但一時之間,他無法說出那股奇怪。
紅光閃過,一尊龐大的石像人赫然出現在眼前。那巨大的身形讓他不得不仰視,自己僅僅與其腳踝齊高。隨著石像人的出現,風球的範圍也隨之擴大,從外界望去,巨球瞬間膨脹了,觀者全然不知場內發生了什麼變化。
沈玉塵凝視著石像人,隨即辨認出這正是昨日與默逸風比試的於泉所召喚的石頭,其石質異常堅硬,極具威脅。
他是收集了於泉的石頭嗎?
白顧辰指尖輕動,石像人並不像之前的大樹那般“溫和”進攻,而是憑藉其巨大的體型,直接猛擊地面,大片空地瞬間化為齏粉,火石飛濺,震動牽連至場外的人,震動波及場外,沈玉塵左支右絀奔逃,狼狽不堪,宛如被追趕的獵物。
依他來看,石像人似乎無法精確定位他的蹤跡,只能憑藉力量肆意攻擊,能打到固然是好,但即便打不到,那恐怖的破壞力足以擾亂他的節奏。
石像人每一下都往死裡打,沈玉塵指尖凝聚靈力,金絲化作巨大的錘狀武器,雖這樣會消耗大量靈力,但他別無選擇,絕不能輕易死在這裡。
有了同樣層級的武器,他終於能與石像人短暫抗衡,僵持不下。
然而,拉鋸戰中,沈玉塵終究處於劣勢。他必須精準控制每一縷靈力,才能維持重錘的形態,而這消耗著他大量的心力與體力,背後早已濕透。
契中,顏全業忍不住開口:“為什麼不用[迷幻]直接將他們迷暈?”
“不能。”沈玉塵語氣頗有些吃力:“[迷幻]只能在一處開啟。”若他在此處施展[迷幻],那麼風屏中的白霧必然消散,白顧辰便能重新藏匿其中。
一旦如此,之前為逼他現身的所有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就在這時,白顧辰再次召喚出綠色藤蔓,沈玉塵一看便知,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意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趁機將其擒住。
顏全業感應到沈玉塵靈力即將用盡,忍不住焦急:“喂,你的靈力快耗盡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