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矩彷彿渾然不覺危險降臨,仍然得意洋洋,“你殺我,你敢殺我嗎,你殺了我你就再也不會知道礦脈的下落了,你們這一群人得跟著我下黃泉,到時候他們還會尊你是領主嗎,你有沒有想過你下輩子會投胎變成什麼,癩蛤蟆,還是青蛙?”
“啊!!!”鏡方被激得暴起,一把面前的東西全都掀在地上,她抓起小刀在指尖劃了一道,鮮血溢散出來,彷彿遊絲一般,在空中勾勒出一把巨大的劍身的輪廓。鏡方紅著眼,手指觸動那輪廓之處,竟然從中取出一把巨大的黑色寶劍,劍身上面有藍色的劍紋,劍柄由不知名的金屬製作,泛著淡淡的光澤。
鏡方將劍尖指向盧矩,咬牙切齒地說:“我倒要看看今天我能不能殺得了你。”
辛味在看到鏡方被氣得把寶劍祭出來的時候,臉色一變,盧矩知道,自己賭對了,他繼續刺激鏡方,“一個破銅爛鐵也拿出來顯擺,我看你也沒什麼真本事嘛,還是發賣了換根打狗棒吧,醜女人,蠢女人,被愚弄,被耍得團團轉,你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還當什麼十方領主啊,我看你這個名號也是自封的吧,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去死!”鏡方嘔出一口黑血,此刻她被激得怒氣上頭,全然不管其他人,一心只要盧矩死,她揮動那柄巨大的寶劍的劍身,一股強烈的劍氣如驚濤駭浪擴散開來,耳邊只聽見陣陣錚鳴,接觸到身體的瞬間,強大的能量幾乎把盧矩掀飛。
被鏡方揮到地上的那些食物,如同被戳破的泡泡一樣,濃烈的辣味在剎那間盈滿了整間餐廳。
鏡方在聞到辣味之後冷靜了一點,她意識到不對勁,看向辛味。
辛味露出了比剛才盧矩裝出來的變態笑容還要瘮人的笑,他的目光陰冷又惡毒,抖動抖動身體,居然褪下來一層人皮,“真是可惜,差一點就成功了。”
眼前的辛味哪裡還有一點溫良恭謙的樣子,更直接地說,簡直沒了個人樣。
他的身體彷彿是被許多嚼過的口香糖還在爛泥巴地裡滾了三遭組合起來似的,身形巨大,黏膩一團,唯有眼球掛在一坨貌似是腦袋的物體上面,從一條縫隙裡,伸出那長長且猩紅的舌頭。
坐在下首全程沒什麼參與感的吳彥江,此刻離這團異形物體最近,他大喊道:“他異化了!!!”
躺在地上裝死的宏牛連忙從地上爬起,還不忘拖著沒反應過來的羅叔往角落躲去。
鏡方沒想到情形居然如此直轉而下,她手裡還提著不斷逸散出能量的玄劍,陌生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眼見辛味就要用那他那坑坑窪窪的手落下來,拍死站在原地的鏡方,盧矩咬了咬牙,還是過去將她救下。
“你幹什麼,這種時候居然還發愣,快用你的劍殺了他!”盧矩將鏡方扯開躲過了辛味的攻擊,急道。
鏡方卻彷彿失了力氣一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與死亡擦肩而過,嘴裡只反複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別怎麼會這樣了!”盧矩簡直快要氣死,要不是他不行,他就自己上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結什麼,他一邊費力地帶著呆滯的鏡方躲開辛味的攻擊,一邊試圖刺激鏡方的戰鬥力,“都是辛味在算計害你,你的滿臉膿瘡也是他造成的,快殺了他,你就能變成天下第一大美女。”
不知道是盧矩這個天下第一大美女讓鏡方找回了神智,還是她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等到辛味再次出手時,鏡方將寶劍橫在面前,劍紋同時迸發出耀眼的藍色光線,那光線彷彿有實體一般,數百縷藍光直直往外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刺穿了辛味那龐大的身軀。
鏡方用力將劍往外一揮,藍色光線炸開,盧矩只覺得眼前出現了絢爛的煙花,把他的視線完全掠奪。
等光消散之後,那龐然大物消失,狼藉之中站著一人。
他規整的頭發變得淩亂,勻稱挺拔的身姿顯得有些萎靡。他就那樣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好似失去了聲息。
盧矩揮開空氣中的煙霧和灰塵,謹慎地走過去。在盧矩即將靠近的時候,辛味突然將頭抬起,眼裡湧動著翻騰的紅色浪潮。
“他沒死!”盧矩快速退後並告訴其他人,可是依舊來不及避開辛味從口中吐出來的滔滔火焰。
鏡方忙揮劍去擋,沒想到那火竟然燒上了她的手,白皙的手背燙出好幾個血泡。
她震驚地看向辛味,“他是什麼級別,竟然能傷得了我?”
盧矩看在她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控制住了自己的白眼,“他當然能夠傷你,不然你以為我剛才費勁巴拉地救你是為了什麼,我救你好幾命了,剛才你救了我一次,算起來還是你欠我哈。”
辛味不斷地向他凡是能夠看得見的地方放火,似乎想把此處變成一片火海,鏡方用劍突圍,卻發現劍身釋放的能量被火焰吞噬,她預感大事不妙,臉上顯現出灰敗的神色,她艱難地同盧矩告知一個事實:“我好像殺不了他。”
辛味的級別可能比她更高。
而在場除了她沒有一個是在觀賞級以上的,這意味著在場沒有人能夠殺得了辛味,他們死定了。
盧矩一邊在火海中尋找能落腳的地方,聽見鏡方的話後,一邊大聲地說道:“別開玩笑,你那劍殺不了他嗎?那你們之前說什麼全境追防毒主,毒主比你們所有人級別都高,你們殺個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