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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條件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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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林貝貝的話音淹沒在刺耳的上課鈴聲中,所有在場的同學原本都一臉準備看好戲的表情,眼睛裡放出的兩道期待的光芒卻被鈴聲硬生生地截在半路,只好敗興而歸。

葉熙言像是沒聽見林貝貝的話似的,他轉過頭去笑眯眯地安撫了許昕,柔聲催促他們別耽誤上課,於是他們乖乖地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將他們送走之後,葉熙言轉過身,嘴角瞬間收斂起最後一絲弧度,彷彿剛剛的笑容是用紙糊上去的,風一吹,就被颳得無影無蹤。

楊灝冒著怒火的眼神追隨著葉熙言的一舉一動,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葉熙言現在估計已經千瘡百孔了。然而葉熙言似乎沒看到似的,完全無視楊灝眼中惡狠狠的怒火。他繞過楊灝和林貝貝,徑直走進教室。

“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去上課吧。”林貝貝催促道。

楊灝憤憤不平地咕噥了兩聲,走了。

林貝貝回到座位,葉熙言卻不見了蹤影。

正好,眼不見為淨。她可不敢保證自己在滿腔怒火的刺激下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政治老師拖著懶洋洋的步子走上講臺,始終保持著“低頭撿錢”的姿勢。甚至沒有抬起眼皮掃一圈,檢視看是否有人溜號,就直接背過身去開始寫板書。

葉熙言的座位空空的,林貝貝終於可以放鬆自己腦子裡那根時刻緊繃的弦。她的視線飄向窗外,卻想起了另一個人。

經過剛才的一番糾纏,林貝貝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所謂“粉絲”的厲害。

其實她也不至於孤陋寡聞到連“粉絲”二字都沒聽說過,不過以前“粉絲”都只是別人口中的一個不痛不癢的名詞罷了。但是今天聽到那些女生對於葉熙言的維護,除了憤怒之外,她更多的是感到困惑。她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夠無條件地支援另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甚至連一面都沒見過的人呢?

她的愛,從來都是需要等價交換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失去爸爸之後,她才開始對整個世界都變得斤斤計較。如果說爸爸是林貝貝對整個生命懷抱善意的源頭,那麼,隨著爸爸的消失,生命開始變成一片黑白之後,她對於世界的善意也所剩無幾。

那年,九歲的林貝貝跟著媽媽回到老家,外公託人安排她上了當地最好的一所小學。學校規模不大,一個班級就四十幾個人,但男生還是佔了絕大多數的比例,女生不過十幾個人。

林貝貝是插班生,當時班裡為數不多的女生早就都有了自己的小團體。雖然一開始他們對於新來的林貝貝都很好奇,下課的時候會湊到她的桌子旁邊問她為什麼會到這裡上學,是從哪來到這裡的。

她把自己之前在市上學,因為爸爸出了車禍所以跟媽媽一起回到老家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同學們紛紛露出憐憫的神色,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語言是一項偉大的創造,我們透過語言和陌生人建立起最原始的紐帶,孩童也透過語言來表達對於這個世界最初的好奇。

林貝貝從那些問話裡聽出了真誠的關切,但她也敏感地捕捉到那些寬慰的話語背後夾雜的一絲居高臨下地傲慢和嫌惡。

其實她並不是想透過得到憐憫從而收獲友情,只不過單純地認為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即使那時她還不清楚自己和他們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大概不算吧,不然他們怎麼會因為他們父母的一句“不要和你們班那個沒有爸爸的同學走得太近”就開始疏遠她呢?

她想,她沒有誤會他們。

孩童的判斷力就是長在牆頭的狗尾巴草,當初的真誠和同情一下子變成了不堪一擊的塑膠泡沫,而被嫌惡和厭棄所佔領的那個山頭,只因為一句話就開始荒草叢生。

九歲的林貝貝還不懂得怎樣對抗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於是她只能沉默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每天中午放學的時候,幾個要好的女生會湊在一起吃午飯,跟別人互相分享自己的飯菜。林貝貝充耳不聞,只是坐在遠遠的角落,埋頭扒拉完自己的飯菜,草草了事;上體育課全班同學聚在一起玩丟手絹的遊戲,她就像一個透明人似的坐在那裡,沒人會把手絹丟在她的背後。然後她聽見一個女生尖叫著發現自己的身後被放了手絹,於是迅速地爬起來抓人。雖然最後往往追不著,但是她聽得出來在那一聲尖叫中,相比於驚訝,更多的是被“選中”的快樂。

於是在一次又一次獨自放學回家的黃昏中,她學會了不再對這個世界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