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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一生總會有那麼幾次被始料未及的某些意外震撼到無以複加。比如說高考過後,正垂頭喪氣地想著自己這輩子估計就只能混個三流大學,最後萬萬沒想到竟然收到了一所985重點高校的錄取通知書;又比如某個親人遭遇車禍之後,看著手術室門口忽明忽滅的指示燈,總覺得老天有眼,一定會保佑親人平安無事,然而手術室的門一開啟,卻聽到醫生的一句,“節哀順變。”
林貝貝此刻正處於這樣的震撼之中,只不過她的心情不能籠統地歸為第一種情況,當然,更不是第二種情況。雖然她早已心知肚明,但是當那百分之一的存疑也被證明時,內心依然是動蕩的。
她忽然看到兩年來的許多回憶就這樣被打上了高光,模糊成一片。
楊灝原本可以明知故問地跟她要一個解釋,譬如除夕夜那天你為什麼沒有來?又或者那天葉熙言為什麼抱著你?但是他直接繞過了這些疑問,不僅避免了雙方的難堪,而且不露痕跡地給自己留了條退路。他總是可以在這些方面做得萬分周全。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原本也不是想要一個答案才……才跟你表白的,我只是覺得與其將現在這樣子的情況繼續下去,不如我早日卸下面具,讓你知道我的心情。”
林貝貝沒有轉過身,不遠處低年級的學弟學妹正揹著書包,說說笑笑往大門口走,沒有人注意到空蕩蕩的操場上站著的兩個人。
“好了,告白完畢,現在……”楊灝突然走上前,從背後矇住林貝貝的眼睛,他的指尖微涼,聲音卻是溫熱的,“現在你閉上眼睛,忘掉我剛才的話。那些話我原本打算等高中畢業,我們一起去北京上大學的時候再跟你說的。但是現在情況似乎發生了很多變化,我突然沒有自信到時候還有沒有機會把那些話說出口,所以提前告訴你,就當是了卻了我的一個願望,希望你不要介意。在高中畢業之前,我會繼續安分守己地當你的好朋友,直到哪天你厭煩了那個人為止。無論你什麼時候回過頭,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後。”他頓了頓,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來煽情的。你還記得自己欠我一個條件吧?現在我要兌現——就是讓我等你,但你不要覺得有負擔。我並不會因此忘記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畢竟我們只相處了兩年,所以,你還沒有那麼重要。”
楊灝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忽然濕了,滾燙的淚水澆得他心裡發緊。其實從撞見那一幕開始,他想了很久,甚至策劃了許多種方案到底應該怎麼樣把林貝貝搶回來。
對,就是搶回來。
他自認為最有資格將林貝貝搶回來,但是就算得手了又如何呢?他第一次懊惱自己如此永遠如此周全的邏輯。
他其實並不想當個寬宏大量,成人之美的男二。如果有可能,他是說如果,他寧願自己是個不擇手段,最後凱旋而歸的男主。
畢竟啞巴吃黃連的人永遠是男二,但觀眾卻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盛贊男二即使心裡有苦,也要悶聲吞下,不說出口。他一直覺得中國人的思想很奇怪,就好比生前腰纏萬貫,或者死後名垂青史,中國人永遠會認為後者比前者體面得多。
但他終於發現,思想與行動往往是背道而馳的,就像他明明崇尚生前腰纏萬貫,卻做著死後名垂青史的事。
可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即使現在這種情況,搞得他沒辦法再往前跨出去一步,卻至少可以站在原地,維持住這段友情。
雖然他也做著腰纏萬貫的春秋大夢,但也不想連本帶利全都賠上。
我愛你但與你無關,這句話從來都只是說給別人聽聽罷了,得到安慰的卻是自己,最後被騙得一塌糊塗的也是自己。
林貝貝坐在公交車上,回想剛才的場景,她背對著楊灝,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憑她以往對他的瞭解,她可以準確地把握住楊灝講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句與句的間隔中,他臉上或是神采飛揚,或是消沉落寞的神情。但是任憑她怎樣天馬行空,還是想不出剛才說那些話時,他臉上應該是怎樣一種表情。
她希望至少不是太為難,這樣好歹會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春季運動會過後,燥熱的風裹挾著蟬鳴傳來夏天的訊息。時間彷彿被無限延長了一般,終日在白花花的試卷堆裡浸泡著。所有人都匍匐在桌上,一次又一次地為365天之後那場考試進行預演。
“聽說這次期末考之後要開家長會?家長能不能請病假?”蔣莉莉這個萬能的八卦通對關於學習上的任何訊息比誰都遲鈍。
“不能,你想得美。”趙新陽扶了扶眼鏡,繼續道:“班主任說了,接下去就進入高三了,家長應該積極配合學校監督同學們的學習,兩者必須做到裡應外合,啊不,是攜手並進,共同開創我們的美好未來。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以後的苦日子還長著呢,啊。”
“oh y dog!”蔣莉莉仰天長嘆,“我玩完了!”
林貝貝坐在前面,嚥了咽口水,慢慢消化了這個訊息。她還沒有告訴過媽媽,她和葉熙言坐同桌的事情。之前的家長會葉熙言的媽媽因為事務繁忙全部缺席,這次葉熙言的爸爸出獄了,不知道會不會很想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家長會?
“誒。”林貝貝碰了一下葉熙言的胳膊。
葉熙言摘下耳機,直勾勾地看著她,“什麼事?”
“這次誰來給你開家長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