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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錦行是半夜醒來的,香枝正歪在床邊打瞌睡,睡得正香地時候,突然聽到耳邊有低低地聲音叫著要喝水。
她倏地驚醒,朝床頭看去,是常錦行半睜著眼睛在找水喝。她趕緊從床頭櫃上端起臨睡前放在上面的碗,朝碗裡注入空間池塘中的水。
香枝托住常錦行的頭,將碗送到他嘴邊,常錦行渴極了,一隻中號的瓷碗,一碗水喝個幹淨。
放下手中的碗,香枝靠近常錦行,輕聲問:“常錦行,頭還痛嗎?”
解了渴,常錦行清醒了些,等他看清了香枝的臉,神情驚愕無比,一雙同香枝如出一轍的眼睛猛地瞪得溜圓,他比香枝還激動。
“香,香枝。。。。。。?”
“我是香枝。”
她抓住他放在床側的手,心頭狂喜,惦念那麼久,一朝得見,眼睛裡悄悄漫上一層水霧,她顫著聲問,“你是不是也回來了,我也是,一醒過來,就到雲郡找你,只是運氣不太好,繞了好大一個圈。”
她說得輕描淡寫,聽的人卻心知肚明,哪有她說得那般容易,兄妹倆一南一北,而且她孤身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
“傻瓜,你怎麼不等著我去找你。”常錦行掙紮著半坐起來,握緊香枝的手,紅著眼睛說道。
香枝眨了下眼睛,淚水毫無徵兆地滑落,她哽咽道:“我,我著急,想早點兒見到你。”
他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比她醒得晚。
常錦行聽了心裡又酸又澀,一股悶痛自胸腔漫延開來,他傾身過來,拉著香枝靠在自己削瘦的肩膀上,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啞著嗓音說道:“我也是。”
他確實是,所以前世明明在還有機會逃脫的時候,得知她有危險,也因為想早點見到她,他唯一的親人,不惜冒死闖錦都,結果落得雙雙殞命的下場。
那些人,那些個害死他們兄妹的人,想到他們,那股子滔天的怒意在心頭翻滾,強壓都壓不住,常錦行痛恨得狠狠閉了下眼睛。
香枝仍在低泣,她緊緊抓著他背後的衣服,淚水一顆顆滴在常錦行的肩膀上,哭著道:“你是哥哥,對嗎,我以後再也不要一個人,你要,好好的。”
她說完,兩人同時想到上輩子最後那一幕,常錦行濕了眼眶,低低沉沉地嗯了一聲。
他安撫地拍著香枝的肩背,昏黃燈光下,常錦行的眼睛深邃暗沉的驚人。
“枝枝,你在淮省是一個人嗎?”常錦行問。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父母這個詞在他的世界是陌生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孤兒,小的時候曾極度渴望父母的關愛,長大後心漸漸麻木,寂寞和孤獨反而成了他成長路上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