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養兒子這事,陶家可做不來,自己有臉做,就得擔當後果。”
陶雲霄冷冷拋下這句話,朝黑影裡的大哥走了過去。
高小群害怕地攤軟在地上,眼淚簌簌落下來,她可以離開陶雲驍,但不是以這種狼狽的姿態,太丟人了。
她在陶雲驍的心裡徹底失了顏面。
海遠也頭痛,倒不是他有多愛高小群,當初也不過是獵奇心理,高小群長得又好看,一時心癢,忍不住下了手。
他苦惱的走過來扶起失魂落魄的高小群,聽對方的口氣,只要求高小群離婚,這事說不定是好事,他太想要兒子了。
陶雲霄走回他大哥站立的地方,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甚至不敢看他大哥的臉。
太令人難過了,大哥今年四十四,唯一的兒子,得之不易,他真不忍心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然後,陶家血緣絕不容許玷汙。
“親子報告給我看看。”陶雲驍漠然開口。
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在抽痛。
“大哥,你,你聽到了。”陶雲霄錯愕,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何這麼平靜?
他疑惑的抬頭,就著醫院大廳裡透出來的光,他瞄了眼大哥的臉色,那瞬間,他眼睛一熱,險些落了淚。
大哥臉上的沉痛,傷心痛苦失望,不,那目光已不足以用言語來形容他心底的痛。
陶雲霄深吸了口氣,啞著嗓子艱澀的開口,“大哥,她不值得你為她傷心,不是便不是,大哥可以找個更好的姑娘。”
陶雲驍顫著手指接過報告,沒有立刻看,而緩緩的轉身,揹著手往外面走。
“沒為她傷心,我在想,康樂該怎麼辦。”
微帶蕭索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響起,聲線聽起來也不穩,“那小子跟你一樣,脾氣掘得很,認定的事不會回頭,換了新的家庭,他會適應嗎,畢竟有那麼疼他的爺爺和叔叔。”
還有爸爸,陶雲霄在心裡幫他補充了一句,不管侄子是不是陶家親生的,孩子總是無辜的。
從襁褓裡,到牙牙學語,又到現在調皮搗蛋貓嫌狗嫌的五歲,他給陶家帶來多少歡樂,陶家三個男人疼到他到骨子裡,誰能捨得他離開。
“大哥,如果你不介意,咱們把康樂留下來也行。”
陶雲驍苦笑,他清楚的知道,不能的,世家對血脈傳承特別看重。
何況還是嫡長孫這麼重要的位置,康樂的身世,留下來對陶家來說,有可能會成為隱患,陶家數代人積累的財富,不能落在外人手裡。
再說,誰也不知道他未來會長成什麼樣子,知恩圖報還好,若是長成個白眼狼,他跟誰哭去。
“別再說這個傻話,爸要是醒了,先瞞著,我怕他老人家受不了。”
陶雲霄胸口一窒,抹了把臉,不知為什麼,他現在特別想枝枝,他現在身邊所有的事好像都一團糟,不幸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總是令他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父親躺在醫院裡人事不知,大哥也糟透了,他很怕他也倒下,身邊又沒有信得過的人,警衛秘書不少,他卻不放心他們。
照顧了父親四十多年的阿姨都不盡心,他完全不敢指望外人。
被陶雲霄惦記的香枝,也在唸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