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曾經問過沈霽風,為什麼要研究這些東西?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信命的人。
沈霽風的回答是:“大哥信啊。”
是的,沈霽風曾經提到過,大哥,也就是雲集團的上一任頭目,是個非常迷信的人。
“你應該知道隱士這個名字是從哪裡來的吧?”沈霽風問他,接著又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塔羅牌。”
“大哥是個非常信命的人,他經常去寺廟道觀,家裡也供著神像,每次在做重大決定之前,他都會給自己蔔上一卦,六爻聖杯什麼的他都會,也都信。”
“他的信仰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很多人為了討好他,都會從這些東西入手,我也一樣。”
“現在嘛,星座塔羅這些東西隨處可見,但是在我剛進入雲集團的時候,國內還不怎麼流行西方的迷信。”
“所有人去討好他,都是找各種什麼隱居深山的大師,有點太捲了。哪有那麼多真大師?真大師又怎麼會不辯善惡,給我們這些亡命之徒辦事?”
“我反正是找不來那些大師,倒不如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反正在當時塔羅牌是個稀罕玩意兒,我就專門去國外學了這些卡牌。”
“我從這些牌裡面挑中了一張自己最喜歡的,以那張牌的名字命名,也就是隱士,好體現出我也像他一樣迷信,也真的熟知這些東西。”
“事實證明我的決策是對的,自從我給他表演了一手佔蔔,他就留我在身邊了。”
謝堯聽完以後,只有一個想法:“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亡命之徒,是惡的那一方。”
沈霽風哈哈一笑:“人嘛,要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怎麼成大事?”
謝堯好奇:“你又不信這些,上一任領導人也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留著這些書?”
沈霽風看著書架:“在人手底下討生活的日子是最難捱的,這些書的存在,可以時刻提醒我,讓我不要忘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謝堯無言以對。
之前謝堯雖然感覺無聊,但從來沒想過翻開這些書,他的重點都在這艘船上,他想在船上找到可以殺死沈霽風的辦法,就算不能殺了他,能脫身也是好的。
可是今天跟成遠聊完了以後,他覺得可以翻開這些書看一看。
謝堯走到書架跟前,隨手拿出來一本《占星研究》,坐到床邊開始看。
沈霽風回來,看到的就是他研究占星學的場景。
沈霽風脫掉外套,走到謝堯跟前,直接把他的書抽走:“怎麼開始看這個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臉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飾的嫌棄,在他看來,看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容易把人的腦子給看壞了。
謝堯仰起頭看他:“你把我關在這兒,我不看這個看什麼?”
沈霽風:“不是允許你在船上隨意活動嗎?出去走走不好嗎?我看你常年待在國內,整天忙得要死,應該也沒什麼時間旅遊吧?去甲板上看看海唄。”
謝堯:“確實沒什麼時間旅遊,海也挺好看的,但我已經看了十天了,再好看的海也不好看了。”
沈霽風聽懂了,輕輕揚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覺得無聊了?”
謝堯:“是。”
“那你想幹什麼?”沈霽風在他身邊坐下,掐了下他的臉,“我放你下去游泳怎麼樣?”
謝堯平靜地看著他:“真能放我下去也行,總比被關在這兒當個廢人要好。”
沈霽風收回手:“謝警官這麼聰明,怎麼會是廢人呢?”
謝堯無奈:“再聰明的人被圈養起來也會變成傻子,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我足夠機敏才對我有興趣,那麻煩你給我找點可以解悶兒的東西。再關下去,我真的要成傻子了。”
沈霽風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目光在他的臉上流轉:“你想要什麼?槍嗎?”
“積木,樂高,拼圖,”謝堯頓了頓,“魯班鎖也行。”
沈霽風的神情似乎微微有了變化,嘴角揚起,重新綻開笑容:“我都不知道原來謝警官喜歡這些益智的小玩意兒,行,明天就給你弄來。”
謝堯頓了下,又說:“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的同事也弄一份,積木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