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說,“我想到了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
注意到白優的表情,他微微笑了起來:“其實沒有什麼,那段經歷對我來說很珍貴,也不會羞於提起。”
白優緊了緊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將來遇到很喜歡自己的人,”方知微笑,接著說下去,“不要像我當初那樣懦弱退縮,要勇敢地和他走到一起,去握他的手。”
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溫柔。
像是對過往回憶過千萬次,不得不讓塵埃落定後,又很善意地提醒後人,莫要步他的前塵。
白優對方知和周行的往事並不清楚。
畢竟那時他還年幼,準確說來,那已經算得上是他上一輩的事情。
而網路上傳言紛紛,卻也是隔著歲月的長河,未免失真。
可是,即便他並不清楚當年發生過什麼,但在這一刻,當方知提起往事時,他卻知道,就算那段感情曾經斷送了他的事業,他也沒有後悔過。
白優沒打算對更多人透露自己單身主義這件事情。
而且,在方知緬懷舊事的時候說這些也很不合時宜。
他對方知點頭,心底卻難以自控地升起幾分惆悵之情來。
幾句話間,木質樓梯上已經傳來腳步聲,孟青言上來了。
大約是從公司直接過來,此刻他一身正裝,格外優雅從容的同時,身上也散發出了幾分與平時不同的沉穩氣質,和鐘淩不太一樣。
見他上樓,方知微笑起身,不動聲色地將位置讓了出來。
白優還在出神,沒有注意到方知的動作,倒是看到孟青言若有似無地往這邊掃了一眼後,在周廉身後彎腰,看剛剛的鏡頭回放。
“青言來了。”周廉說,“正好,方老師和白老師那個鏡頭提前完成,要不然咱們把下午那一鏡提上來?”
孟青言看著監視器上反複回放的鏡頭,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下午吧,”他往後退了半步,略顯慵懶地靠在二樓處的樓梯扶手上,“半個小時就午餐了,我都還沒化妝。”
“你化妝還不快?”周廉不吃他那一套,抬眼看他俊美的臉,“換衣服就等於已經化完百分之九十九。”
這話分明就是在稱贊他演技顏值雙雙線上的意思了。
“那也不用這麼壓榨演員吧?”可孟青言偏不吃他那一套,他似笑非笑地垂眼,“剛剛那場戲情緒那麼激烈,你也該讓人回回神。”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專業,不像孟青言的風格。
白優意識到,孟青言或許是從他上一條的表現中窺見了什麼。
捧著杯子的雙手再次收緊,他不自覺垂眼看向杯口。
沒注意到自己的姿勢和剛剛方知的姿勢幾乎如出一轍。
而那邊周廉剛要訓斥,樓下卻又傳來了動靜,魏源那組從外面收工回來了。
“這個崔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魏源一向粗中有細,雖然愛開幾句玩笑,但為人卻一向禮貌,也有分寸,可這會兒,連他都忍不住在罵罵咧咧,“說好了今天上午有戲,到現在都沒過來。”
“他是不是不是第一次了?”周廉說,又問,“是不是高文燁公司那個新人?”
“是,”魏源握著瓶水上來,有點驚訝,“喲,你們這是提前完成上午的任務了?”
“是啊。”周廉有點得意,又道,“給高文燁打個電話,沒見過鏡頭要等演員的。”
“那是你見識少。”魏源好笑,“你往下邊組裡看看去,這種事兒多了去了。”
又說,“算了,好在他只有幾個鏡頭,人高文燁現在正籌備婚禮,也不好為這點小事兒去打擾他。”
“他那個物件,是不是葉老師的弟弟?”周廉問。
“是,”魏源笑,“不過論外形論氣質,可比葉老師差遠了去了,怎麼他們家當初出道的不是葉老師,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