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俊秀的青年男子匆匆趕至。
“深深?”寧北辰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真的是你!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大哥找你找的都快崩潰了?”
宋深深怔住了,她完全不知道這些年寧東旭找過她,她原以為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柴飛連忙打斷他,急道:“寧先生,寧總失蹤了。港城這裡你比較熟,你快幫忙找下。”
寧北辰嘆了口氣:“大哥每年到這個時候,都不想見人。深深,以前有你陪著他。這些年,他只剩下一個人,痛苦著,自責著,又走進了死衚衕。”
寧北辰去警察局調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寧東旭的行蹤。他讓柴飛繼續守在陵墓處,然後看著宋深深,“深深,你回你們家找他。”
宋深深全身僵硬,那個家……
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次回去的地方。
寧北辰看出她的遲疑,用哀求的語氣說:“深深,算四哥求你了,去找找他吧。找到的話,就陪陪他。這些年,他所承受的痛苦一點都不比你少。”
宋深深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計程車停在了南淮路口。
昏黃的路燈下,一排齊齊整整的苦楝樹站立在小路兩邊。
若是在春末夏初,樹上會結成簇成簇的苦楝花,花兒碎小,毫不起眼。不僅散發出微微的苦澀味,連結的果也是苦的。
此時,苦楝樹的葉落光了,但黃得泛白的苦楝子卻固執地守在枝頭。那麼苦的果子,連鳥兒都不願意啄食,青春期時的宋深深卻時不時爬到樹上採摘。
摘了也不吃,就放在書桌上,撐著下巴看著苦果,多愁善感。“苦楝樹在古人的眼中是不吉利的植物。如果一對戀人從樹下走過,那他們的戀情就不會長久。所以,苦楝的花語就是壓抑。”
東哥也陪她扯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我們每天都從樹下走過,那還有機會相戀嗎?”
宋深深的神情越發壓抑了。
東哥見不得她不開心:“我讓工人把苦楝樹都砍了。”
宋深深連忙制止,“它們已經夠命苦了,你連它們生存的權利都剝奪,它們會傷心的。”
東哥被逗笑了:“樹也有心?”
“就你沒心。”宋深深埋怨似的瞪了他一眼。
“我怎麼沒心?你過來摸一下我有沒有心。”東哥作勢要解開襯衫。
宋深深笑嘻嘻地跳開了。東哥去抓她,兩人繞著房子玩著追逐戰。
宋深深突然有種錯覺,過往的八年其實只是一場夢,她還是港城寧家的那個宋深深,放學後騎著腳踏車回家。
東哥等在家門口,接過她的書包,“深深,我快餓死了。我買了大閘蟹、鮑魚、蝦、海鰻魚,今晚煮海鮮火鍋。菜我都洗好了,就等著你了。”
東哥朝氣蓬勃的臉上寫滿了“求表揚”三個字。
宋深深緩緩地走到了小路盡頭,站在了一棟磚紅色的洋房前。
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這個給了她此生最大快樂、也是最大傷痛的地方。
這裡,是她和東哥曾經的家。
洋房內一片漆黑,絲毫沒有有人在內的跡象。
宋深深藉著路燈,發現曾經的門鎖已經換成了密碼鎖。
還是六位。
寧東旭曾經說過,他的存摺、信用卡、手機密碼、門房密碼全是一個人的生日,他這輩子最愛的那個人。
不是寧媽媽,不是沈夢。
宋深深在腦海裡搜尋著所有與寧東旭有過接觸的女性。
不可能是秦音,也不可能是寧語寧,那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