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蔣蘭庭,嘴角勾出笑,眼睛裡滿是打量和輕蔑,語氣卻是和善的很:“蘭庭能被你們救下當真是他的福氣,更是沒想到魏老夫人能對一個外人都這般提攜,實在有氣魄。你們不怕蘭庭是個騙子嗎?”
魏敏笑著搖頭道:“我祖母這一輩見過多少形形的人,蘭庭是什麼人,她一眼便看出來,而且蘭庭十分聰明,當初我們一起隨著鋪子裡的師傅學習經商之道,他十分得先生賞識,反倒是我太過愚笨了些,總被先生數落。”
蔣夫人笑道:“魏小姐怕是謙虛了罷,這京城的事情小的不知,但是大事我們還是能聽到些的,魏小姐小小年紀,不靠家裡自己開了個鋪子,還經營的紅紅火火,真是讓人羨慕的厲害,咱們這兒有幾位極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穿你鋪子裡的衣裳,果真十分有臉面。都說人比人氣死人,我若是能有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可就好了。”
蔣老夫人平日裡鮮少出門,聽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竟是有這般的能耐,感慨似的說道:“倒是個出息的,也不知道誰家兒郎會有這般好運氣,能娶到魏小姐。”
魏敏紅著臉看了眼蘭庭,淡笑不已,讓蔣老夫人看得五味陳雜。
“對了,魏小姐可有定親?不知道家裡的長輩為你定的是哪家的公子?想來城中的權勢富貴,想要求取的人多了去罷?”
魏敏搖頭:“我祖母不求我嫁入富貴人家,只想我能尋得個疼惜我,能白頭到老的人便可。而且家中生意諸多,雖有祖母幫襯,但是重擔全在我爹一人身上扛著,我作為魏家的子孫,也不能置之不理,當是以家中的生意為主。”
遠在江南的他們很早就很好奇魏家偌大的家產會有誰來繼承,自古女兒家便是要當潑出去的水的,也不直到會是誰有這等好運氣。倒是有人說過魏家老爺還有個親兄弟,子嗣眾多,說不來會從當中過繼一個來繼承家業。聽這丫頭的口氣,想來這魏家的所有家業是由著她來掌了?這麼個小丫頭,竟是這般輕鬆地就得到了眾人想要的一切,當真是讓人羨慕和嫉妒。
蔣玉橫聽說那個小丫頭在,便過來了,正巧聽到母親他們的談話,眼睛頓時一亮,這個丫頭倒真是個寶,不光長得十分漂亮,以後居然還是魏家的掌家人,若是能……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那道慾望突然又膨脹起來。看來他得好好的想個法子才是。
自己雖然不能逼著她,但是若是製造些麻煩,再給她下點藥,而自己找的勤快點,到時候這個漂亮的小丫頭肯定就在自己的手裡,魏家就算再不想認自己這個上了年紀的女婿都不行,到時候美女財產全都是囊中之物,這等好買賣,哪怕就是再難他也得試上一試。
蔣玉橫快步走進去,看著端坐在那裡的人,笑著說道:“魏小姐在我們家裡住的可還習慣?若是有什麼不妥,千萬不要藏在心裡不說,受了委屈,可真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蔣夫人看到他那副殷勤又噁心的嘴臉直覺得倒胃口,一把年紀的老東西了還做那種春秋大夢,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厭惡歸厭惡,但是現在畢竟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只得附和道:“老爺說的是,你有什麼話就和我說,有什麼短缺我也好給你添置。”
蔣蘭庭迎上那個所謂父親的目光,看到裡面是毫不掩飾的貪念,心頭頓時湧上一陣厭惡和煩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敏姐兒是他的人,誰都別想從他的手裡將人搶走。蔣玉橫膽敢覬覦敏姐兒,那麼這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魏敏何嘗又會看不出蔣玉橫的心思,但事有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她回以一笑,說道:“讓各位長輩擔心,是魏敏的不是,您放心,若是真有不合心思的地方,我肯定會說的。往後我可是不怕蘭庭和我使脾氣了,我會找你們來告狀的,你們許是不知道,那年在我家,我不過求他做件事,他不願意,衝我發了好久的脾氣,有一陣子沒理我,還是我上門去找他,他才開始和我說話的。都說年紀大的該讓著小的,他倒是好意思竟是顛倒過來了。”
蔣家人雖不喜歡聽和蔣蘭庭有關的事情,可也得陪著笑,蔣夫人更是開口說道:“不要怕,他若是在這樣,你只管和我說,我雖不是他的親孃,但如今也是能管得了的,我給你做主。”
魏敏看著眼前的幾個人臉上全都帶著和藹的笑,心底又是一陣冷笑,都是些裝模作樣的人,真是可憐了蘭庭竟然生活在這樣的家裡,在外人面前尚且能這般溫和,如果要是自己不在,他們對蘭庭又是什麼樣的呢?心一陣抽疼。
一番寒暄之後,老夫人還是開口提起了魏家酒樓往過送飯菜的事情來,十分和藹可親地問:“可是府裡的飯菜做的十分不和胃口?江南也有從北邊來的廚子,我讓人請進府裡來不是更好?”
魏敏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沒想到這事也讓老夫人掛心了,魏敏實在是愧疚不已,今兒中午我讓人備一桌好菜,讓人送過來,就當是我和您賠罪了。我打小就是個嘴饞的,酒樓裡的菜味道十分合我的胃口,所以沒忍住就多吃了幾頓,今兒我就告訴他們別往過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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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夫人看著她這副委屈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滿肚子埋怨的話這會兒也不好開口了,人家姑娘想吃什麼都是應當的,說句難聽話管得也未免太寬了。
還是一邊的蔣玉橫解了圍,笑道:“老夫人也是多心了,生怕你不喜歡蔣家,受到怠慢了。既然你喜歡酒樓做的飯菜,就隨你罷,等什麼時候想吃府裡的飯菜再說罷。”
蔣蘭庭到現在開口,輕笑著說:“往後不勞夫人給我準備飯菜了,我與敏姐兒一道吃就是了。”
魏敏當下紅了臉,這陣子蘭庭時常吃她剩下的飯菜,半點都不嫌棄,她自己卻覺得不好意思,總是勸著他別這樣了,他卻是說不聽,明知道是無用功,便也不再說了。
蔣玉橫臉上的笑僵在嘴角,高深莫測地看著坐在那裡的蔣蘭庭,他的心裡其實是翻江倒海的厭惡,他的妻子和別的野男人在外面胡來,然後生下這麼個孽障,如果不是蔣蘭庭的長相越來越不像自己,興許他頭上這頂綠帽子就戴到死了。這種事情是哪個男人能受得了的?更何況還有什麼臉面來覬覦自家的財產?這個外人還這般堂而皇之地杵在自己眼前,他真是連一刻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蔣蘭庭將一切收入眼底臉上不見有半分波動,就在這時,外面的下人傳話來:“外面有點陣圖公子說是少爺的好友。”
蘭庭站起身:“圖拉是我在西域結實的貴人,難得來一回江南,我本想陪他好好逛一逛江南,只是多年未歸家實在放心不下,便讓他自己先去遊玩,這會兒倒是不好再這般糊弄了。蘭庭先告辭了。”
魏敏隨他一道走了,蔣玉橫臉上倒是十分惋惜。兩人一離開,蔣老夫人臉上的笑全部消失,瞪著兒媳怒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你在孃家你母親就沒教你怎麼做事?”
蔣夫人臉上雖賠笑,心裡卻是暗罵這兩個不要臉的母子,成天的光會數落別人,既然這般能耐,怎麼還是沒搞定?只會朝著家裡人使脾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蔣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她出去,一雙嚴厲地眸子卻是盯著自己的兒子,不快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收斂點,那魏家的小丫頭可是個聰明的,要是給她瞧出什麼不對勁來,到時候有你好受的。咱們家也是要臉面的,你別給我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