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看著自己的夫人,說道:“夫人,你……”
張夫人抹去臉上的淚水,聲音裡雖然還有難過,但是卻又異常的堅定,她說:“老爺,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她是我遭了那麼大的罪生出來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疼她,但是她一次一次地傷我們的心。我們雖是父母,可是更是人啊,長此以往下去,我們遲早要被她給氣死的,我捨不得老爺,我不想死,所以我寧肯不要這個忤逆的東西。”
張老爺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明白夫人的意思,可是……算了,聽夫人的吧。聽說你家遠方兄弟日子過得艱難,有個女兒?若是養不活了,就帶回家裡,咱們帶著吧,也好過我們獨自兩人守著這個空蕩蕩的院子,我看著十分的難受。”
就在張家下人做好滿城去的決定時,老爺卻再未提起過這件事情,外面的人壓根不知道張家小姐跑了的事情,反而是聽說張家接了個可憐的女娃回來,老爺夫人帶在身邊精心教養,對自己的那位親女兒卻是再也不曾提起過了。
張蔚然並沒有出城,她在找相熟的人,想要人幫她一把,但是讓她奇怪的是,她在城中躲了這麼久,但是並沒有看到自家的家丁出來找。她正疑惑中,聽到從身邊路過的人說起張家的事情,她驀地僵硬在那裡,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打小被爹孃疼愛長大,雖然知曉很多道理,但是骨子裡卻是十分驕縱的,她一直享受著被人放在心口上疼的滋味,卻不在意為什麼能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可是這一次她卻覺得什麼東西徹底的變了,爹孃……怎麼會這麼平靜?還接了一個女娃帶回府中細心教養?這是什麼意思?
她很聰明,爹曾經說她要是男兒肯定有一番成就,她明白了爹孃的意思,爹孃沒有開口提及她,是為了給她留顏面,但是事實上,他們已經放棄她這個女兒了。他們的全部希望落在了這個從外面接來的孩子身上,所以她回去或者不回去,已經無關緊要了?
她站在大街上突然淚如雨下,為什麼要這麼對她?蔣蘭庭不要她了,現在連自己的爹孃也不要她了,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原本好好的日子,為什麼非要讓她過成這個樣子?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她很恨。
張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絕不可能被那個來路不明的人給搶走,她冷哼一聲剛準備離開,卻聽從她身邊經過的一個白鬍子老人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過自私所種下的業障,你這輩子註定要孤苦無依,若想化解,唯有改邪歸正,從現在開始好好做人,試著放開心裡的執念,不然等待你的會是難以挽回的災難。”
有那麼一瞬間張蔚然覺得這個老人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之後她不過是笑了笑,她真的已經中毒了,就算想要抽身也已經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她本就是個倔強的人,如果不能挽回蔣蘭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一輩子要如何度過,所以她絕對不會退縮,哪怕就是耗費盡所有的力氣,她都要走下去。
那個鬍子花白的老人看著她大步離開,搖搖頭說道:“真是個冥頑不靈的痴人,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被拖入無邊的黑暗中。”
張蔚然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掛,她大步出了城,打算去柳家尋求幫助。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一切美好與歡喜全都留在這裡了,但是現在她的愛離開了,所以她必須要去追回來,然後一起在這座城裡過屬於他們的歡樂日子,這就是她一輩子裡最大的夢想。
可是她愛的那個人呢?此時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他在和那個魏敏做什麼,她不想知道,可是腦海裡卻又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他們相處的情景。
船已經行駛了十幾天了,藺知的身體早已經養好了,但是他想出去見見魏敏,卻總是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他一陣惱怒,可是又沒有任何的辦法,這條船上所有人都是蔣蘭庭的,他這個外人真是一點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他在船艙裡焦急等待著,希望魏敏能想起自己,但是讓他失望了,魏敏像是已經忘了他這個從京城來找她的人。她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出來見自己?越來越多的想法終於爆發,他衝破了別人的看管,大步走到魏敏所住的房間,他站在門口看到裡面的景象時,驀地僵硬地站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這還是他喜歡的那個魏敏嗎?為什麼她能喜歡蔣蘭庭,卻不能喜歡他?他陪在她身邊很多年,而蔣蘭庭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卻讓魏敏的心勾了這麼多年,讓他如何能不氣?
只見那兩個人全都躺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中衣,魏敏倚靠在他的胸膛上跟他一起看書,也不知是看到什麼有趣的地方,她忍不住笑個不停,蔣蘭庭被她帶著也忍不住笑起來。而後低頭在魏敏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那親暱無比的模樣十分的刺眼,看著讓人難過和傷心。
他咬了咬牙,剛打算轉身,卻見那兩人越發放肆起來,蔣蘭庭將書扔到一邊,翻身將魏敏壓在身下,兩人親的難捨難分,他一個旁觀者看得清楚,從兩人之間散發出來的是濃濃的情意,是任何人都沒法撼動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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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就是要去爭搶,絕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落在蔣蘭庭手裡,既然魏敏的心這麼狠,那就別怪他到時候會把這一切全都討回來。
紅藥原本和成和在船頭說話聊天,小姐身邊不需要人伺候,她就出來偷陣懶,但是也不敢太過分,沒一陣就得回去看看,免得誤了事。但是這次她進來看到藺少爺在門口站著,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實在是嚇人的厲害,她走過去一看,卻見自家小姐和蘭庭少爺……兩人衣衫不整……
她尷尬地低下頭,還是咳嗽一聲說道:“藺少爺可是有事要吩咐嗎?”
而在屋裡的魏敏冷不丁地聽到紅藥的這句話,頓時清醒過來,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衣裳已經被這人給扯開了,尷尬地趕緊攏緊了,想要將人推開。誰知蘭庭卻貪戀此時的這種親近,死活都不願意分開,更是將魏敏困得緊了些,用的力氣也大了。
但是他實在是撐不過魏敏的執著,皺著眉頭分開,喘息道:“別理他們。”說著又要親下來,但是對上魏敏那雙固執且又水意朦朧的樣子,只得作罷。但是也沒有離開,而是趴著緩口氣,就是死活不讓魏敏動。
魏敏真是被他欺負的沒力氣了,等她好不容易下地時,門口的人已經離開了,她看著那個方向扶著額頭,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蘭庭依舊躺在那裡,並沒有將被人看了便宜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的,所以他就一直有理由霸佔著這個人,誰都別想從他蔣蘭庭的手裡把人搶走。
他的人一直站在地上發呆,他微微坐起身,一伸手將人撈到自己的懷裡,在她的眉心親了親,漫不經心地說:“你別想太多,他又不是你什麼人,最多也不過是個朋友而已,你我將來註定是要夫妻的,你未來的夫君竟是比不得這麼個人重要?”
魏敏被他這種霸道的調調給逗笑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人?他也是一番好心,我雖然不能回應他,可也不想他因為這件事情而生出別的心思。蘭庭,我不想自己以後的日子裡,除了敵人再無其他,我不想經歷這麼多的麻煩。”